他劃拉著衣架,挑出了好幾套衣服扔在床上,“窄袖還是廣袖,深色還是淺色?”
白泱哪有空幫沈則寧挑衣服,他自己都在手忙腳亂地找衣服穿。
本來白泱是不需要去換衣服的,但昨日沈則寧做得太過火,不至於到難受的地步,可也讓他醒來之後只想穿寬鬆一些的衣服。
現在身上穿的太過隨意,衣服都是鬆鬆垮垮的,明顯和自己以前的穿著喜好不一樣,他可不想讓娘親見了又拉著他多問幾句。
沈則寧半天等不到回應,一回頭,見小狐貍正和腰間的系帶作鬥爭呢,便只能猶豫一番,選了個看起來成熟穩重的鴉青色。
可穿了一半,他又糾結這顏色是不是太暗沉了,要不要換個淺一點的顏色。
不過他見著白泱挑了一套天水碧的衣裳換了,想想便又覺得算了,就鴉青色好了。
和小狐貍身上的顏色配起來,四捨五入也能說是情侶裝了吧。
等夫夫倆換好衣服,臨出門前又互相給對方整理了一下之後,才深吸口氣,開啟了小樓的大門,往酒店的聯合大廳走去。
這會兒白泱的父母祝明舒和白琬已經在酒店外看了好一會兒了。
酒店整體建築風格別致,裡面各式稀奇古怪的器具和佈置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們在外面逛了一圈,祝明舒便被好奇的白琬拉著進了聯合大廳裡。
前臺小姑娘見有新客人來了,還是一對衣著華貴的夫妻,臉上標準的微笑剛揚了起來,就見這對夫妻忽地看向了大廳右邊的走廊。
她也順著這對夫妻的目光看去,就見到自家老闆帶著老闆娘走了過來。
這是……突發奇想閑來無事來巡查的?
前臺第一反應就是老闆要來突擊檢查了,趕緊回憶了一下自己的微笑和服務態度。
嗯,非常標準,和員工手冊上要求的一模一樣,應該沒什麼問題。
前臺剛想和老闆還有老闆娘打聲招呼,就見老闆和老闆娘快步走到了那對夫妻面前。
然後,她就聽見老闆娘對著那對夫妻,弱弱地說了聲:
“父親,母親,你們來了。”
——誒?!
這是……老闆的岳父和岳母?!
此時的四人可沒空理會前臺小姑娘有多麼震驚,因為他們自己都快要傻掉了。
白琬等了半天,沒看到柔弱小姑娘的半個人影,反而在大兒子的身邊看到了……一個豐神俊朗,身姿挺拔,容貌俊美,還比兒子高上一些的……男人?!
她盯著那個站在兒子身邊的男人看了半晌,才道:“……小泱,這位是你的朋友嗎?我兒媳婦呢?”
兒媳沒跟兒子一起來?難道是因為近日天氣寒冷,染了風寒?
雖然隱隱覺得有些怪異,但不妨礙白琬的思維越來越發散,一會兒從兒媳婦不會生病了吧可憐的孩子哦想到了等會得給她燉個雞湯補補,一會兒從天啦該不會是懷孕了身體不適所以不方便出門吧想到了我要見到小孫子啦。
瞧著娘親的臉色變來變去,白泱的心也是被提得忽上忽下的,同樣快冷靜不下來的還有沈則寧。
他不敢在岳父岳母面前做什麼小動作,忍了又忍,才忍住沒有去捏捏白泱的指尖,只好非常非常小聲地問小狐貍,“泱泱,這……是你來說還是我來說?”
沈則寧自覺自己的聲音已經壓得很低了,但無論多麼微小的聲響都逃不過白琬的耳朵。
白泱知道娘親的修為有多高,在沈則寧和他說悄悄話的時候就是一驚,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白琬敏銳地捕捉到了“泱泱”這兩個字,忽地眯起了眼睛,銳利的視線在白泱和沈則寧身上來回掃了好幾遍。
白泱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否則也不會在她退位帶著夫君去養傷之後沒費什麼功夫就坐穩了妖王的位置,將所有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連後來教導遊雪庭和白瀛也是一樣,從來沒有在正事上出過什麼岔子。
她這大兒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從小就穩重得不行,還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樣。
“泱泱”這過於親暱的稱呼,怎麼看都不應該從另一個男人的嘴裡冒出來。
而自家崽子對此居然還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像是聽過了千百回似的,就這麼坦然接受了。
……這不對勁。
沈則寧不知道岳母從自己和小狐貍的悄悄話裡面就已經看出了個大概,還想著是不是要主動和他們解釋。
結果還沒來得及和小狐貍再商量幾句,就被慌張的小狐貍暗地裡狠狠捏了一下胳膊,給他捏得一激靈。
他也沒說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