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則寧挫敗地低下頭，小聲道：“那、那我現在給你看看吧，要是不好看，你不要笑我。”
“不會笑你的。”白泱安慰他道。
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人形的時候這麼長得這麼俊美，龍形能醜到那裡去呢。
這麼不自信，都不像他了。
不過白泱很快就知道了沈則寧是什麼意思。
只見沈則寧面上罕見地露出了一絲像是“不好意思”的情緒，隨著“砰”的一聲輕響，在白泱面前變成了一條龐大無比的青龍。
巨大的龍身瞬間將整個客廳佔滿，沙發根本支撐不住整條龍的重量，一隻腳一下子就被壓得折斷了。
滿臉錯愕的小狐貍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屁股下面就猛地墜了一下，很快沙發的另一隻腳也斷了，整個沙發開始高低不平起來，變成了一個弧度不大的斜坡。
金色的豎瞳無措地看了眼身下的被壓壞的沙發，艱難地挪動了一下，然而尾巴一甩，竟是直接將沙發前的茶幾從窗戶裡甩了出去，哐當一聲砸在外面的地上。
白泱也被沈則寧緊緊纏住，整個人撲在了冰涼堅硬的碧色龍鱗之上。
“沈……沈則寧！”小狐貍掙紮著想出來，可動作間，寬大的袖子反而被鋒利的龍鱗劃出了一道口子。
白泱沒辦法，只好也變回了原形，還特意將自己縮小了一大圈，變成了沈則寧剛遇見他時的幼崽體型才得以脫身，兩三下跳到了那個足有他好幾倍大小的龍首面前，一爪子拍上了巨龍的鼻尖。
“你快變回來，這樣太大啦！”
青色巨龍發出一聲悠遠的龍吟，鼻息將小狐貍身上蓬鬆柔軟的狐毛噴的一陣亂飛。
小狐貍忍了又忍才沒有開口吐槽。
青龍垂下頭，輕輕用吻部碰了一下面前的小狐貍，卻沒有控制好力道，將小狐貍直接仰面推倒了，軟軟的肚皮都露了出來，四隻粉嫩的爪尖茫然地劃動了好一會兒，白泱才頂著一頭被不知輕重的沈則寧弄亂的毛發爬起來，抖了抖毛。
“快點變回來！”
小狐貍怒道。
又是“砰”的一聲輕響，沈則寧這回並沒有變回人形，而是又嘗試了一次重新化形，只不過第二次和第一次比起來實在像是兩個極端。
——他變成了超小型的迷你龍形，整條龍加起來也就跟雙筷子一般粗細，落在了小狐貍柔軟的狐毛裡。
白泱也不是真的生氣，只不過覺得沈則寧這第一次化形有些離譜了而已，但看到他第二次化形這幅模樣還是沒忍住噗的一下笑出聲，趕緊變回人形，將他撈起來，捧在手心裡端詳了好一陣，才笑著開口。
“沒想到你小小的樣子也很可愛嘛。”
小小的樣子……
沈則寧不合時宜地想到了一個地獄笑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他在小狐貍手心裡不熟練地遊動了一下，青色的鱗片和瑩白的肌膚纏繞的在一起。
沈則寧順著手心遊到了白泱的手腕上，給自己打了個結，乍一看上去像是白泱帶了個青色的玉鐲一般。
白泱抬起手晃了晃，“怎麼還掛在我手上啦。”
這個迷你的龍形和剛才的巨龍形象簡直天差地別，一個不亂動的時候還頗有點上古神獸那麼回事兒，一個在變小了之後連神獸的威儀的消失了，整條龍都變得可愛了起來。
沈則寧自閉一般閉上了眼睛，在白泱的手腕上晃蕩著，感受到小狐貍從歪掉的沙發上起身，離開了一片狼藉的客廳回到他們的臥室裡，他才睜眼，從小狐貍的手腕上跳了下來。
然後趴在床上，變回了人形。
只不過這次的人形也沒有變完全，而是留下了一對碧玉似的龍角。
耳尖微紅的龍角青年坐在床上，垂下金色的眼眸，像是不好意思見人一般。
白泱被眼前的一幕驚豔得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半跪在了床上，向那對像是泛著青玉質地的龍角伸出了手。
白皙柔軟的指尖輕輕觸碰上龍角，沈則寧為了讓小狐貍摸得方便，還微微垂下了頭，將龍角送到他面前。
“……泱泱。”沈則寧輕聲問道，“好看嗎？”
“我的龍角，好不好看？”
白泱手下放得極輕，指尖在龍角上流連，半晌，才啞聲道：“……好看。”
“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