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錦複丟下一句話,便控著梅須向下追去,她也踩著窗子一躍而下,追兇而去。
苓術趴在窗子上看。
梅須急急地追過去,一劍挑破了聻的人皮,但這人皮好似長在她身上一樣,並未蛻皮而下。
劍從女子胸口穿出,使她身前身後人皮破碎出一個窟窿,窟窿裡黑洞洞的,如煙如霧。
路過的通懸人一個推搡著一個,不顧方向地亂奔,大喊著:“聻來了!”
“啊啊啊有聻!”
怎麼,鬼也怕聻嗎?
苓術踩上窗臺,躍向旁邊小店搭的棚子,踩一腳借力,落在地上,腳步不帶一絲不穩,逆著人流沖著追上莊錦複的步子。
那聻拖著殘破的人皮,抱著銀雨飛向了城外。
越往前,霧氣越重,沒有任何小徑,草與灌木瘋長在一起,葉與葉互相擠佔著生存空間,樹木高大,樹幹上攀長著厚厚密密的一層青苔。
此地陰氣極重,莊錦複和抱著銀雨的女子已經沒影兒了,矮灌木上有些被折斷下陷的痕跡,苓術追著這些痕跡跑。
苓術越走越覺得呼吸不暢,不妙,這是有毒的瘴氣。
但是她依然堅定地往前走,好歹也是金丹期了,她相信自己,擔心莊錦複,有了上次莊錦複被聻綁在刑臺上的事之後,她不能放心她一個人獨自行動,況且她要救的人是她的祖姥姥。
苓術從儲物手鐲裡拿出趙赤做的避障丹,服下,用袖中捂住口鼻跑。
好一會兒之後,前面響起兵器相接的打鬥聲。
撥開灌木叢繁密的枝葉,看見一個藍衣女子正和莊錦複打鬥,長矛對劍,長矛壓在劍上,將莊錦複壓著向下跪,但莊錦複不跪,穩穩抵著。
長矛與劍僵持,一會兒向下壓去,一會兒莊錦複又抵上來。
這人什麼來頭,竟然能與莊錦複抗衡。
忽然一把匕首飛刺過來,正往苓術眉心而來。
剎那間,匕首停在苓術眼前一寸的地方,吹起一陣向後的氣,圓圓的眼球與尖銳匕首相對。
苓術迅速後撤,粉紫色妖力立成屏障,與匕首僵持著。
就在這時,長矛狠壓下去,莊錦複一隻膝蓋撞在地上,單手勉力抵抗著長矛的殺意。
藍衣女子眼神似是不屑一切。
“少管閑事。”
長矛一挑,將莊錦複整個人擊飛了出去,後背撞在樹幹上,落下時刮下一層青苔,與她一起摔在地上。
“師尊!”
苓術面前仍有一道強勁的冰晶凝成的屏障。
藍衣女子往屋裡走,木屋門口走出來一個人,正是將銀雨擄走的女子。
她胸口上還有一個黑洞洞的窟窿,臉上沒了幹裂起皮的紋路,是光潔完整的一張臉。
嗖——匕首回退回藍衣女子手裡。
藍衣女子攬著紅衣女子的肩回了屋裡。
苓術沖過去扶起莊錦複,莊錦複吐出一口黑血。
苓術急得團團轉:“沒事吧?痛不痛。”
莊錦複喘著粗氣,語氣嚴肅地訓她:“我不是叫你回客棧嗎?”
“我、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你上次就被困住了,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讓你一個人。”苓術如實說。
莊錦複甩開她扶住她的手,生氣道:“我要是來送死你也來嗎?!”
“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