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小姐展開手臂,由宮女服侍穿衣,忽的她的身子一僵,忍不住向前邁了幾步。
宮女們猝不及防差點被絆倒。
“君小姐?”她們忙問道,看著君小姐停在衣櫃前,看著一件衣衫。
難道她還想要自己挑衣服?兩個宮女對視一眼,這就有點太不知禮數了。
君小姐看著衣櫃裡的那件衣衫,只覺得眼有些發澀。
這不是姐姐的,這是她的褻衣。
她的一件舊衣衫,是父親和母親去世的前一年,自己生日的時候,母親親手給她做的。
後來她穿著這件褻衣出嫁的。
她死了,屍骨埋在陸家的墳地,留在姐姐和九褣身邊的就只有這件褻衣了嗎?
君小姐伸手按住心口,低下頭乾咳以掩飾要湧出的眼淚。
“君小姐你沒事吧?”兩個宮女忙關切的問道。
君小姐伸手按著手腕上一個穴位,刺激的她連聲咳嗽,外邊的宮女被驚動端來茶水,君小姐慢慢的平復。
“慚愧。”她啞聲說道,一面接過茶水潤嗓子,一面用手帕擦去臉上的淚水,“我有這個乾咳的老毛病。”
她治不好嗎?幾個宮女對視一眼,這就是所謂的醫不自治嗎?
君小姐深吸一口氣放下茶杯,平復了神情。
“好了,我們出去吧。”她說道。
寢宮裡的燈火又調暗了幾分,懷王的床邊只留了一盞夜燈,九黎公主坐在床邊正用筷子沾了水潤懷王的嘴唇。
陸雲旗站在一旁看向走出來的君小姐。
君小姐沒有理會他的視線,也似乎根本沒在意自己穿的是褻衣,就那樣徑直走到床邊,俯身看了看懷王,撫摸額頭臉頰耳後脖子一刻,又探了探脈。
“現在還看不出什麼。”她說道。
“那就等著吧。”九黎公主說道,對君小姐笑了笑,“君小姐先歇息吧,你歇息好了,殿下才能也好。”
君小姐點點頭。
“那我先歇息了。”她說道,轉身走向一邊安置的床榻,脫了鞋子就躺下了。
九黎公主看了眼陸雲旗。
“你也歇息吧。”她說道。
就像一個妻子關切的問候丈夫。
不止是像,他們本來就是夫妻。
躺在榻上面向內背對這邊的君小姐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