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雲瑄不信:“到底是什麼?”
“陛下不是想要開枝散葉多子多福嗎?這個就是能幫陛下達成所願的好東西。”
祝雲瑄驟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梁禎:“你說……什麼?”
梁禎淡笑:“生子藥,陛下總不會不認識吧?”
祝雲瑄的嘴唇抖索著,狠狠推開了擁著自己的梁禎:“你休想!朕就是死也絕不會如你所願!”
梁禎不贊同道:“別說傻話了,做什麼把死不死的掛在嘴邊。”
“你非要這麼逼朕,朕大不了就與你同歸於盡!”祝雲瑄赤紅著雙目,倏然抽出了床頭暗格裡藏著的匕首,“朕要殺了你!朕一定要殺了你!”
梁禎的視線落在那泛著寒光的鋒利匕刃上,頓了一頓:“陛下在床頭藏著這個,是想趁著臣不注意的時候捅死臣嗎?陛下覺得這樣就能如願以償嗎?”
祝雲瑄將匕首抵在了自己胸口,論單打獨鬥他絕對打不過梁禎,但他也不怕死:“朕是沒本事殺你,可你若執意如此,朕現在就死在你面前!你若是覺得留著一具屍體也無妨大可以試試!”
梁禎冷下了目光,靜靜看著面前怒到極致、悲憤交加的祝雲瑄:“陛下一定要這樣嗎?”
“是你逼朕的!”
“陛下不是想要孩子嗎?臣也想要,陛下給臣生個孩子,就跟陛下姓,立做太子……”
祝雲瑄憤然打斷他:“你休想!你明知你我是親兄弟你如何能……”
“不是親兄弟,”梁禎平靜道,“臣與先帝沒有任何關系,臣的爹爹是梁家第二子,臣的父親……是他的表兄,姓蕭名君泊,臣出生之前便已經死在了南洋的戰場上。”
祝雲瑄自是不信,梁禎搖了搖頭:“臣的父親是被先帝故意送去南洋送死的,先帝的親生兒子,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跟著臣的爹跳下了山崖,粉身碎骨,是先帝認錯了人。”
祝雲瑄眼中的淚搖搖欲墜:“這與我何幹?這些都與我何幹?你要報複人為何要找我?為何非要這樣折辱我?”
梁禎微蹙起眉:“我早說過了,我要報複的人從來就不是你,我沒有折辱你,我只是喜愛你,想要你……”
“可我不想!”祝雲瑄聲嘶力竭,“你只會說你想要什麼!你為何從來不問我想要什麼?!為何要一而再地逼我?!我說了我不想!不要!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放過我?!”
梁禎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將人拉至身前:“你是我的,什麼後宮、子嗣你通通都別想!你想要生只能給我生!”
祝雲瑄大睜著眼睛,不斷湧出水來:“我說過了,你休想,除非我死……”
“你若真死了,我立刻就大開殺戒,將你的江山徹底敗壞,便是定遠侯又或是其他人有本事帶兵殺過來,到時候也必然是天下生靈塗炭,這是你祝家的江山,你若是真不在意,你就去死!”
祝雲瑄愕然瞪著他:“你怎能如此卑鄙……”
梁禎冷笑:“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你怎能這樣……你怎能……”
“我怎麼做,取決於你怎麼想,陛下可得想清楚了。”
半晌之後,祝雲瑄手中的匕首掉落地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連死都不行,他到底還能怎麼辦:“……你憎恨先帝,你憎恨他逼迫你爹,讓你與你爹骨肉分離,如今你卻又要做同樣的事情,將來呢?將來你要這個孩子也憎恨你嗎?”
梁禎不在意道:“隨他。”
“你和先帝分明是一樣的人,你有什麼資格說自己可憐?你與他一樣叫人不齒!”
梁禎輕眯起雙眸:“至少我不會一邊說著喜愛你,一邊娶別人,我說了只要你便就是隻要你,換了誰都不行。”
可這樣的喜愛我不想要,更承受不起……祝雲瑄只是搖頭,眼淚簌簌而下,再說不出多的話來。
茶杯又一次遞到了祝雲瑄唇邊,梁禎耐著性子哄他:“喝了吧,往好的地方想,用不了多久陛下就有太子了。”
捏著他的後頸將茶水緩緩喂進嘴裡,看著他一滴不剩地盡數吞嚥下去,梁禎的眼裡重新帶上了笑:“好乖。”
他貼上去溫柔地親吻祝雲瑄,一再舔吻過他柔軟的唇瓣,祝雲瑄恍恍然地睜著眼睛,眼淚已經流盡,眼裡最後一絲光也滅了,只餘最深沉的空洞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