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一號房裡,王思棠已經躺下了,身上蓋著厚實棉被,懷裡抱著暖融融的暖爐,只覺得很放鬆很安逸。
甚至比她睡在秋水居還要讓她鬆快,久違了的私人空間私人時間,沒有宮人奴婢,沒有閒雜人等。
據說被關入天牢的人,即便什麼都不對他做,也會因為忍受不了這長久的孤寂而瘋掉。
換成是她,大概會堅持久一點,若是有手機電腦遊戲等等……那她大概能呆上幾年。
可惜,宅皇宮不太舒服。
若是有可能,倒想一走了之。
這麼想著,王思棠閉眼,緩緩沉入夢鄉。
詹玉明剛剛離開天牢沒多久,鳳衛押著樂康宮一眾太妃們抵達天牢,獄卒們正擺開場子喝酒吃肉,瞧這一架勢,險些下巴掉地上,牢頭木著臉接手這一燙手山芋,並遣人迅速去追趕刑獄長回來。
鳳浮石也木著一張臉,本來送到這裡鳳衛的任務便已經完成了,然她有私心,想要進去看看安嬪,便只當不知,自顧自跟在後頭。
“諸位,請回!”
張牢頭臉色一寒:“進了這天牢大門,便與爾等再無干系。”
“太妃們身份特殊,保險起見,我會親自看一看關押她們的牢房。”
這理由無賴,倒也算有理。
牢頭卻不吃這一套:“刑獄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進入。”
說著,眾獄卒已經拔刀相向。
不管是龍衛還是鳳衛,天牢這地兒只認皇帝一人,便是詹刑獄長也得按規矩辦事。
鳳浮石臉色一沉,儘管不甘心,但心裡卻明白今日是進不去了。
罷了,想必太妃們進去後,詹鬼手定會多考慮幾分,視線不會只盯著安嬪一個。
“不知詹刑獄長可在?”
見不到安嬪,見一見詹玉明也是可以的,希望對方能給鳳衛三分薄面吧。
“若要見刑獄長,可以在此等待。”
張牢頭語氣淡淡,壓著太妃們直奔天字牢房。
天牢總共十個牢頭,不管任何時候都至少有五位牢頭在此,今夜也不例外。
吃酒的這幫子獄卒歸張牢頭管,另外四個牢頭卻正帶著各自的人在地字牢房裡面折騰犯人,一個二個挺沉迷的,便是之前刑獄長親至,也不見他們有任何動靜。
關了位娘娘進來?少見!
詹鬼手親自去辦這事?哦,挺好,省事了。
大概就是這等心態,總的來說就是不能折騰的犯人天牢的獄卒們是不感興趣的。
直到這會兒這邊動靜頗大,太妃們哭天搶地的聲音傳出老遠,才從地字勞房那邊過來了一位牢頭。
這位牢頭姓陳,身材纖瘦,行走間看上去羸羸弱弱的,面上一道猙獰疤痕從眼角延伸至脖頸,看上去滲人無比。
他出自平淮侯府旁支,早年因父親寵妾滅妻,至使嫡妹死亡,便直接脫離家族,入了刑法一途,多年來對於涉及到妾室張揚跋扈的案件就會特別偏激,對女人從不會手軟。
“張三,連新來的犯人你都收拾不了,這牢頭的活是不想幹了?”
張牢頭一看來的人是他,頭都大了:“你怎麼來了,這裡我自會處理好,你去忙你的吧!”
“呵,”陳牢頭冷笑一聲,牽扯到那道猙獰的疤痕,更顯長相醜陋恐怖:“你能處理?”
“詹獄長說了,此事由他親自處理。”
張牢頭硬著頭皮扯謊,實在是陳牢頭的眼神已經開始不對勁了,搞不好就要發瘋。
“詹獄長不在,我來助你,怎麼,你要拒我?”
陳牢頭視線逐漸聚焦在哭鬧得最厲害的幾個太妃身上,眼神逐漸幽深黑暗。
“陳老四,控制一下你的情緒,先退下,別妨礙我辦差。”
張牢頭呵斥,然而他的聲音卻被女人的尖利叫聲掩蓋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