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宋若錦的胡說八道,他說我的嘴唇很薄,看起來就像是那種薄情的性子,只有那種嘴唇看起來就很軟的人,心地才是善良的。
某種意義上,這也不算全然的胡說八道。
周難知瞪大了眼睛,整張臉唰一下紅起來,連說話都磕巴了。
“你,不是……”
這層紅色很快又褪去,他的表情一瞬間淡了很多,不等我仔細觀察明白,他又問,“……你早上是吃了那個酒心巧克力嗎?”
床頭櫃上放著幾顆酒心巧克力,我沒有動過。顯然周難知是覺得我吃了,被那麼點酒精驅使了,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沒有。”
周難知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怕被別人看到,覺得有失妥當。
我也沒法解釋我突如其來的沖動,只能低聲說,“抱歉。”
周難知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麼。
這個突如其來的小插曲並沒有讓接下來的氛圍變尷尬,周難知很快又恢複了平常笑意晏晏的樣子,看到什麼奇特的景象都會扯一下我的衣袖示意我看,只是不再積極地要和我拍合照了。
吃完午飯,我們回酒店房間休息,我糾結再三,還是再說了一次,“抱歉。”
“嗯?”
“早上我不應該……親你的。”
雖然我沒有覺得不該,不過當著外人的面,我還是應當先徵求一下週難知本人的意見的。
周難知安靜了片刻,抬眼道,“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的神色並不如往常一樣柔和,我心裡一陣發虛,“嗯,你說。”
是要問什麼呢?宋恆焉,我沒有想到,到頭來,你和別的apha原來都是一樣的?你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嗎?你就非要在有外人的時候,做出這麼逾越的舉動嗎?
“我一直很想知道,為什麼是我?”
完全不在我預設中的問題令我的大腦又宕機了幾秒。
“比我漂亮,比我性格好的oega有很多吧。為什麼會選中我呢?”
我很想糾正他。這完全是無稽之談,至少目前為止,我沒有見過比他漂亮比他善良的oega。
“是你的家裡人給了你一沓照片讓你選,你點兵點將抽中了我嗎?”
這聽起來很像玩笑話,但周難知的眼裡並沒有笑意。
我搞砸了。我以為我們的關系已經親密到即使在外面接吻也沒關系,可這明顯踩中了周難知的雷區,他一下子就警惕起來,難道我對他別有所圖嗎?難道我蓄謀已久,從挑中他聯姻的時候就在期待今天嗎?
“嗯……”我做不到向他坦誠我的別有用心,只能順著他給出的臺階含糊其辭,祈禱他抓不出錯處。“是我看了照片……選了一個,最閤眼緣的。”
好爛的藉口。床頭擺放著幾個布娃娃,黑漆漆的眼珠子一動不動,是用衣服紐扣製作而成的。要是它們可以活動,一定會長嘆一口氣,因為我的說辭漏洞百出,根本站不住腳。
好在周難知並不打算進一步追問。他轉過身,脫了外套和鞋襪,躺到床上,“半個小時後喊我。”
我原本以為我們要一塊睡午覺的,但周難知已經躺下了,而且沒有要叫我的意思,我就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