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誠拿了鑰匙,老房子在林誠回來那一年翻修過,看起來年代感不強,林白序還能想起來這房子以前的模樣。
推門進去,炕底下連著地窖,蓋著的木板上了年歲已裂開縫隙,地窖三四米深,漆黑一片。
以前聽老爺子講過,這個地窖是戰爭期間的藏身地,地底原本挖了條接到村口的通道,裡面不乏有不少慘死之人的血液。
亦或者是,靈魂。
這個地方,老爺子還在的時候,周邊就已經空了人家。
林誠曾想過接老爺子到採光好的東面居住,對老人家的身體好,被老爺子推拒了,為的,就是守著這些故友。
林誠擦了窗戶,對著角度貼窗花。
林白序走到古樸的書架旁,看著最頂層的那一排泛黃的書頁,腦子還未反應,手上先抽出了本書,正是那本野史,《北朝卷記》老爺子走後,每逢年節,林白序若是在這邊,總會將這些書籍拿到太陽底下曬一遍,再按順序排放好。
林白序對每一本書的位置瞭然於心。
林白序看著手中的書,書頁中空,厚度不對,夾著什麼東西,一枚薄玉佩夾雜其中,玉佩不小不大,大約有書籍一半的面積,一個普通人掌心面的大小,很薄,橫截面只有不到一厘米的樣子。
有些像古代皇家的玉碟。
色澤明潤,玉紋雕刻清晰做工精巧,握著更是溫潤,似乎是塊暖玉。
林白序挑眉,這和他夢裡見到的那一塊一模一樣,看起來毫無差別。
“兒子,把另一個窗花拿過來”。
林白序沒動哪塊憑空出現的玉佩,將書放到原來的位置。
貼到大門對聯,一條黑色的中華田園犬跑了過來,林白序猝不及防被中等體型的狗狗撲了個滿懷。
這狗不認生似的,歡快的搖著尾巴,鼻子嗅了嗅,在林白序還在詫異時,又跑到漿糊邊上聞了聞,不知是不是錯覺,林白序總覺得這狗剛才在笑,很溫和慈祥的笑。
“這狗是?”
林白序低身摸了摸田園犬的下巴,這條狗就乖乖的任由他摸,甚至低下腦袋蹭了蹭林白序的掌心。
林誠見怪不怪。
“去年出現在這裡的,圍著漿糊轉又不吃,我貼哪兒它跟到哪兒,不認生也不吼不叫”。
“這周圍也沒有人家,我們可以養它嗎?”
林白序對狗這種動物一直很喜歡,奈何他自己沒時間養。
林誠搖搖頭,低下身在狗腦袋上擼了一把。
“不跟著走,走到衚衕拐角它就不跟了”。
對聯貼完,太陽已經開始落山。
“回去吧,坐飛機又坐車回來,也沒好好休息過,早點吃完飯早點睡吧”。
“嗯”。
林誠掛好鎖,收了鑰匙抬步離去,林白序到衚衕拐角時偏頭看了一眼,田園犬乖乖坐好,搖著尾巴送他們離去,一雙眼睛映著落日的餘暉,小耳朵抖了抖。
粉嫩的舌尖輕吐。
看著那雙眼睛,林白序心跳彷彿停了一瞬,在田園犬的背後,是無數熒光。
林白序無聲呢喃。
“爺爺”。
待人離去,田園犬的身形消散,一抹透明的靈魂微笑著站在原地。
“這孩子,心思總是敏銳的,你說對嗎?大人”。
老者側身而立。
“世間既有輪回轉世,便是在提醒世人重獲新生,往事不複”。
青年鎏金色的眸子染著笑意,“本王明白,只是塵緣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