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舒輕飄飄道:“是麼。”
龍乾終於被他這副模樣激怒了,惱羞成怒之下什麼話都敢說:“你不願意承認當年的諾伊就是你,到底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還是為了隱瞞背後的原因?”
蘭舒心下猛地一跳,哪怕是表面上偽裝得再好,可如此近的距離下,龍乾還是一瞬間便捕捉到了他的異樣。
……腦子太靈光也惹人討厭,蘭舒垂著眼睛如此想到。
原本暗流之下的隱情被人沒輕沒重地搬上臺面,蘭舒陡然閉了嘴,蒼白著臉色別過頭,臉上寡淡得沒有任何表情,只有嘴角的鮮血紅得刺目,儼然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
本就凝滯的氣氛一下子僵持在了這裡。
龍乾看見蘭舒這副模樣就來氣,忍不住舔了舔虎牙,但他深知若是蘭舒當真不想說,哪怕被磋磨致死,恐怕也不會洩露出一個字。
畢竟蘭舒就是這樣一個骨頭硬到咬碎了吞下去都能紮穿喉嚨的人。
……不能把他逼得太急了,得想個鬆弛有度的辦法。
龍乾在狹窄的空間中一眨不眨地看了那人良久,突然鬆了語氣:“既然學長不願意說……那便罷了。”
蘭舒聞言一頓,顯然不相信他能有這麼好心,當即抬眸看向他。
“不過,”龍乾果不其然緊跟著便道,“學長這麼大一個秘密在我手裡,不會哪天滅我的口吧?”
蘭舒聞言垂下眸子:“……不會。”
似是被他難得一見的順從給討好到了,龍乾滿意地笑了一下,卻依舊沒有松開桎梏蘭舒的雙手,人也沒退開。
蘭舒見狀暗罵一聲,心說這王八蛋幾年過去了怎麼還是這麼難纏:“……你到底想如何?”
“不如何。”龍乾輕描淡寫道,“我從始至終的目的只是進校隊而已。”
言下之意,是蘭舒一直在用權力阻礙他,可蘭舒聞言沒有絲毫愧疚之意:“那你現在透過測試,得償所願了。”
龍乾想要的顯然沒有這麼簡單:“學長,我要進的可不是預備隊,而是真正的校隊。”
眼下學校選出的只是預備隊名單,最終的校隊名單要以末位淘汰機制,從這批學生中篩選出來。
而龍乾的意思就是要蘭舒保證他能夠進入最後的校隊,中間不出任何差錯。
蘭舒原本打算勉強穩住他,進了訓練隊後再找機會把他淘汰出去,眼下聽了這話自然心下“嘖”了一聲:“校隊篩選公平公正,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不需要說了算,只要能保證公平公正就算學長疼我了。”龍乾笑了一下,眸色深不見底道,“不過可能得辛苦學長多多關照了。”
蘭舒聽到這裡終於明白了龍乾的意思——這是要他在訓練中給這小子當私教,而且警告蘭舒不要動手腳,不然就把事情抖出去,誰也別想好過。
蘭舒深吸了一口氣,半晌不情不願地從牙縫中擠出來一個字:“……好。”
然而一味的縱容,只會讓人得寸進尺。
“那就多謝學長厚愛了,不過還有一件事——”龍乾好整以暇道,“方才的賭局還作數嗎?”
眼下,蘭舒大腿上的針孔被人牢牢地抵著,雙腿完全合不攏,下巴上還掛著血——雖然不是自己的,但他依舊沒得選:“你想問什麼?”
龍乾聞言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他一手按著蘭舒的肩膀,一手開啟了測謊儀。
脖子上傳來一陣微妙的震動感,蘭舒忍不住蹙了蹙眉,他原本以為這人會問什麼“你亡夫資訊素到底是什麼味”之類的問題。
正當他大腦飛速旋轉怎麼搪塞過去時,龍乾卻給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問題:“我之前在學校裡聽過一個傳聞……”
“有人說是你親手殺了你的前夫。”他垂眸一眨不眨地看著蘭舒:“是真的嗎,學長?”
原本微妙的氣氛因為這一句話驀然間變成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