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埋過蘭舒的懷裡,只不過埋的不是頸窩,而是更下流的地方。
龍乾驀然咬下舌尖,任由痛楚在口腔中彌漫,隨即緩緩移開了視線:“……我欠你一次。”
蘭舒正在擦臉上的血,聞言看了他一眼,沒接話,而是反問道:“所以你剛剛到底發什麼瘋?”
龍乾聞言卻一下子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確實沒什麼好說的。
是說學長,其實我昨天半夜穿成了你屋裡掛在牆上的亡夫遺像,透過你亡夫的眼睛,看到了你情動時的一切?
還是說學長,我連你昨天晚上喊了幾聲老公,忍不住夾腿蹭了幾下都一清二楚?
無論哪一句話說出來,蘭舒恐怕都會當場扭斷他的頭。
所以龍乾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其實他此刻無比清醒地知道,自己眼下最該做的就是把事情挑明,然後要麼讓蘭舒換一張照片,要麼兩人一起想其他辦法解決這件事。
他們之間,最好盡快恢複到過去那種相看兩厭的地步,以防産生什麼說不清的糾葛。
只可惜,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高尚。
反而卑劣又低俗,陰暗又齷齪。
眉骨處的血不再流時,龍乾終於抬眸看向了蘭舒的眼睛:“……我剛剛在遠處,看到你衣領處有一點粉色,不確定是不是真的,一時上頭想嘲笑你,沒想到易感期會在這時候提前。”
“……對不起。”
如此拙劣的藉口,換到任何人身上都顯得不合理,奈何這確實龍乾易感期能幹出來的事。
這人的前科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蘭舒雖然感覺略有蹊蹺,卻還是選擇了相信。
所以龍乾話音剛落,便感覺到蘭舒看自己的眼神變了,像是在看一個幼稚到尚未斷奶的小狗。
就是這樣的眼神,從兩人初遇開始,讓龍乾一直如鯁在喉到現在。
曾經他以為只有年齡橫在兩人之間,只要學識和身體素質足夠,便可以橫貫過去。
可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不是這樣的。
他們之間還有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任他如何成長都無法邁過去。
蘭舒見龍乾已經沒事了,起身打算走人,然而他剛站起來,便感覺到空氣中的apha資訊素莫名奇妙地又濃了起來。
哪怕是平常把檸檬味汽水當水喝的蘭舒,此刻也被酸得受不了了。
他忍不住“嘖”了一聲,當即拿出自己的備用抑制貼,抬手摔到了龍乾懷裡:“資訊素嗆得人頭暈,把你腺體貼好。”
龍乾一言不發地接過那片粉色的抑制貼,心中浮現的念頭卻是——這人不喜歡自己的原因又加了一條,不喜歡自己資訊素的味道。
哪怕是海鹽也遮不住的檸檬汽水味,幼稚且張揚,蘭舒這樣的oega確實不會喜歡。
……他那個亡夫的資訊素會是什麼味的?酒味嗎?還是其他一些更成熟更討oega喜歡的香味?
龍乾低下頭,安安分分地給自己貼上了抑制貼。
ao的抑制貼其實並非同一款,oega的抑制貼對於apha來說只能起到遮蓋資訊素的作用,沒有避免易感期的功能,更沒有降低激素水平的功能。
不過外在上,至少倉庫內躁動的資訊素終於勉強平息了下來,蘭舒的呼吸順暢了不少。
見龍乾不知道為什麼又不說話了,蘭舒也懶得再想,轉身正準備離開。
身後卻在此刻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便:“蘭舒。”
蘭舒以為他又要為剛剛的事道歉,頓了一下後,難得耐著性子停下了腳步。
事實證明,他還是小瞧了龍乾的瘋勁,這人的易感期沒有絲毫好轉,反而病得更重了。
沒大沒小的喊完蘭舒大名後,龍乾抬眸在黑暗中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你前夫的資訊素是什麼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