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人見他吃癟,終於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隨即低頭湊到蘭舒的耳邊,好似手上青筋都要暴起來的人不是他一樣,故作遊刃有餘道:“學長——你身上怎麼好像有股酒味?”
試探性的話語說完,龍乾眸色發暗地看著面前人,一眨不眨地打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蘭舒聞言卻連睫毛都沒抬一下,更沒有接話,只是冷著神色道:“只有沒斷奶的小狗才會在大人面前秀肌肉。”
換往常捱了罵,龍乾怎麼著也得暴跳如雷嘲諷回去,然而今日他看到蘭舒不為所動的姿態後,心下卻猛地一鬆。
——還好,那只是一場夢。
其實他根本沒有從蘭舒身上聞到什麼酒味,那只是他詐蘭舒的謊話而已。
還好夢中為亡夫神魂顛倒的人並非他熟識的宿敵。
胃中那股自昨晚開始的絞痛終於感淡了一些,可某種不安還是揮之不散地籠罩在龍乾的心頭。
他握著那人微涼的手背,垂眸將目光落在oega的後頸上,視線卻被衣領隔絕在了外面。
——蘭舒為什麼要在明知體能測試的前提下,穿這麼一件不方便運動的高領軍裝呢?
光腦上的數字緩緩飆升,暗流之下,躁動的apha資訊素也隨之開始彌漫。
空氣陷入了一片寂靜,就這麼過了有半分鐘,螢幕上的數字終於停在了一個聳人聽聞的數字上——“28906”。
那是一個接近蘭舒極限兩倍的數字,堪稱壓倒性的優勢。
時間在這一刻好似再一次開始了流動,龍乾看到那像是冰雕一樣的oega終於有了些許反應——他細微地吸了口氣,睫毛幾不可見地抖了兩下。
龍乾突然福至心靈地意識到,這人是因此不高興了。
像他這種高傲且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oega,被迫當面承認某個方面不如人,簡直就是一種無聲的羞辱。
意識到這件事的一瞬間,說不清的快意突然從龍乾心頭泛起,像電流般順著脊髓一路攀升,先前被踩在腳下的憤怒與屈辱在這一刻得到了無與倫比的疏解,爽得他忍不住舔了舔虎牙。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得意,蘭舒終於冷下臉色開了口:“握夠了沒有,鬆手。”
可身後的apha似乎得寸之後又想要進尺,聞言竟依舊沒有鬆手。
蘭舒的脾氣終於忍耐到了極致,正當他徹底忍不住打算出手時,龍乾卻冷不丁在他耳邊冒出來一句:“學長,能不能求你個事?”
那聲音很輕,聽起來倒真有些年下戀人壓低聲音懇求的意味。
蘭舒聞言猛地一愣。
——這小子吃錯藥了?
聯想到龍乾從上午開始就表現出的古怪,蘭舒只覺得對方今天跟鬼上身了一樣,似乎有什麼極其不對勁的地方。
可哪怕對方用上了求這個字,蘭舒依舊不會蠢到認為這人當真安了什麼好心,於是他微微側臉,略帶警覺地看向身邊的apha。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沒有錯,但他還是低估了這人毫無徵兆發瘋的本事。
在oega警惕的注視下,龍乾攥著他的右手,在他耳邊低聲問道:“學長能不能告訴我——”
“你今天的抑制貼,是什麼顏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