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巍驟然開口,打斷了兩人的思緒:“你應該清楚,分化的樣本只有被處理一個下場。”
“他們當時其實已經打算放棄你了——是我做主清除了你的記憶,延緩了你分化的時間。”
“雖然你骨子中的奴性過於強大,忍不住想對外來的野狗搖尾乞憐,最終分化只延緩到了十九歲。”
“但這三年時間可是我給你的恩賜,如果不是我當時做主清除了你的記憶,你現在可能已經被我玩壞扔進填埋場了。”
頂著龍乾驟然間狠戾到極致的目光,宮巍卻絲毫不怵,反而露出了一樣堪稱甜美的笑容,嘴角甚至還帶著酒窩:“所以——是我給了你新生啊,學長。”
“你不應該感謝我嗎?”
龍乾聽聞此話瞬間暴怒,卻被蘭舒輕描淡寫地拽著手腕按在原地:“你並非apha,就算不消除記憶,也輪不到你。”
原初教會以“退化”為教義,上層的那些人中,除了芙薇安一個oega外,剩下的都是beta。
考慮到對樣本最大限度的利用,哪怕是十六歲分化,組織也會盡最大的努力,給蘭舒找到一個apha進行“配種”。
像宮巍這樣大機率無法讓oega受孕的beta,想要染指蘭舒,極大可能會被其他高層所阻止。
宮巍聞言臉色徹底冷了下去。
他陰沉地看向蘭舒,半晌才嗤笑道:“學長,不知感恩也就罷了,你怎麼連對養育者該有的尊重都沒有呢?”
“組織可不是這麼教你的,你實在是被外來的野狗給慣壞了。”他似乎被蘭舒戳到了痛處,因此徹底失去了表演下去的慾望,轉而露出了本來面目,“這一年以來,你可以動動腦子猜一下,我有沒有在你身上動過手腳,以及——”
宮巍說著露出了一個笑容:“你apha床頭櫃裡的藥,總共被我換過幾次。”
蘭舒聞言一怔,終於變了臉色,當即扭頭看向龍乾。
宮巍勾起嘴角,欣賞著他不再遊刃有餘的慌張模樣。
龍乾當即蹙緊了眉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你什麼意思!?”
“所以那話應該是我來問才對吧。”宮巍眼中好似根本沒有龍乾這個人,他對著蘭舒挑了挑眉道,“明知道是我,你們為什麼不跑,怎麼還敢回來?”
言罷,從他周身傳出來了一道極其微妙的響聲。
龍乾聞言一怔,不知為何突然僵在了原地。
蘭舒見狀臉色冷到了極致,扭頭對宮巍厲聲道:“你給他下了什麼藥?!”
宮巍無辜道:“一些無傷大雅的安眠藥而已,別激動。”
蘭舒顯然不信,頂著對方殺人般的眼神,宮巍無奈地笑了一下,聳了聳肩道:“好吧,還是騙不過你。”
“不知道學長是否聽說過——藥物催眠?”
蘭舒聞言心下突然泛起了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
宮巍完全不管他們的反應,就那麼自顧自地解釋道:“所謂的藥物催眠,便是以藥物輔助,趁著被催眠者入夢時,植入【夢鈴】,如此往複,待到時機成熟時,只要輕輕敲響夢鈴——”
說著,他從懷中拿出了一枚很小的鈴鐺,輕輕晃了一下後,發出了一聲無比清脆的響動。
龍乾聞聲很明顯地渾身一震,瞳孔驟然間開始失焦。
宮巍見狀微微一笑:“——就像現在這樣,被催眠者便會徹底失去自主意識,完全為催眠者所控。”
“……!”
蘭舒面色急轉直下,回神後立刻拽著龍乾往自己身後拉,反手就要去掏光腦。
宮巍見狀挑了挑眉道:“想通風報信嗎,學長?”
言罷,他輕輕一搖鈴,竟扭頭對龍乾命令道:“劃開你的手臂。”
蘭舒瞬間變了臉色,扭頭便要制止,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秒,血光乍起,卻見龍乾竟當真面不改色地用右手硬生生剖開了自己的手臂,鮮血順著破碎的布料便淌了下來。
“你敢把光腦拿出來。”宮巍凝望著蘭舒幾近慘白的面色,笑得堪稱甜美,“下一次,擰斷的就是你家apha的腦袋了。”
蘭舒剎那間停住了動作,整個人四肢發涼,腦海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