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色的葉片上冒出幾粒小白泡,就像人身上起的疹子一樣,看得郝飛直起雞皮疙瘩。小白泡咕嘟嘟地冒了一陣就消失了,剛才那塊巧克力也消失了,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郝飛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塊巧克力被這個草給……吃掉了?”
“你選中了整個花房裡最危險的生物。”丁晚語氣清清淡淡的,“知道為什麼我花房裡不需要除蟲了吧。”
郝飛驚訝地,“師父,你的花房這麼大,裡面的蟲子它難道都能吃到?”
丁晚點了點頭。
郝飛怔了怔,看著這盆也就幾十厘米高的植物,突然後背就有些發冷,“它……怎麼吃到的?”
丁晚垂下眼看了看這盆植物,還是清清淡淡地回答:“它的藤很長的。”
郝飛說不出話來,下意識往旁邊讓了讓,即使他知道以自己的體型,這盆植物沒法對他造成任何威脅,還是有點說不出來的膈應。
“這個世界裡很多東西都一樣。”丁晚好像看穿了郝飛在想什麼,“你覺得看上去越好,其實越要命的。”
“比,比如呢?”郝飛膽戰心驚地問。
丁晚:“比如身手好活也好的帥哥。”
郝飛:“……”
他很想問問身手他能理解,那個“活”是不是他想的那種“活”,丁晚又是怎麼瞭解得這麼清楚的。
不過考慮到對方也是身手很好而且殺意很強的帥哥,他覺得他還是閉嘴吧。
——
過了幾天唐久約見面,當然就是找到了繪卷世界的北極點。當然了,他沒找到北極點也會很熱情的和丁晚約見,不過丁晚不會理他,所以還是得找個藉口。
見面地點還是在唐久店裡,郝飛和陳珏也來了,據說陳珏最近每天都來郝飛這刷臉,為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今天他聽說唐久和丁晚要過來,很主動提出請吃火鍋,說是為了感謝丁晚和唐久在紅鸞村那個副本裡保他狗命。
他們在唐久店鋪的後院裡支了個防風的棚子,熱騰騰的火鍋冒著嫋嫋白煙,在冷冽的老北風裡很有氛圍感。
郝飛吃著吃著就想家了,雖然他努力不說不想,但是一個十幾歲的男生在健康的家庭環境下長大,不可能不想爸媽。
他喝了幾杯酒就開始揉眼睛,說風吹得眼睛疼,說著說著就開始結巴。
說:“不知道我爸媽那邊什麼狀況,我也什麼話都沒法跟他們說。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說上話了。”
丁晚和唐久哄了幾句,陳珏感同身受一些,更是連連安慰。
唐久把椅子挪到丁晚旁邊,對丁晚說:“北極點的位置是在沙漠之中,一個叫枯沙古國的地方。”
“枯沙古國?”丁晚愣了下,這地方他好像聽過,“這不是繪卷世界最近興起的網紅旅遊景點嗎?”
“嗯。旅遊景點,後面是大片沒有開發的遺址。”唐久說,“正因為是這樣所以才更加危險。”
“為什麼?”丁晚問。
“我去看師父的時候他醒了一會兒。”唐久說,“他說我們在找的東西拼起來是一面銅鏡,他手裡有另外一面銅鏡,銅鏡是他陷入昏迷的原因,他會剋制不了自己的睏意,做很多噩夢。”
他遞過一隻耳機,到丁晚手裡,丁晚把耳機戴上,就聽見白鳳凰熟悉的聲音,有些虛弱,是丁晚熟悉的溫和以及冷靜。
“四個極點代表五個元素,山、大海、太陽、鳥還有樹。這段時間,我一直處在一個夢魘裡,一隻巨大的怪鳥站在樹上,樹下是大海,樹上是兩個太陽,樹後面是山。畫面中的一切都在湧動,好像黑色的巖漿,非常詭異恐怖,有很多很多人影,被那棵樹吞進去。”
“兩個太陽是白鳳凰手裡那兩面銅鏡,大海是東極點的鮫人墓,山是雪山。”丁晚說。
“鳥代表白鳳凰去的南極點。”唐久說,“南疆古國的叢林,有千道湧泉,無數毒物聚集在此,棘皮金嘴的黑鳥是所有毒物之首。”
“所以代表北極點的,就是白鳳凰看到的那棵樹。”丁晚說。
“傳聞枯沙古國中有一棵金樹,是枯沙國的國王從千裡之外的豐饒之地移栽而來,只是那棵金樹在枯沙國就變成了魔鬼之樹,那棵樹會吃人,連帶著整片枯沙國的舊地都會食人,繁榮一時的枯沙古國就是滅亡於此。”唐久說。
蜂擁而至的遊客,傳說中吃人的鬼樹。
丁晚一瞬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抿了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