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整理了一下,最後整理成三個大包,唐久試圖幫丁晚多背一點,被丁晚眼神威脅以後才放棄了這個想法。之後,三人順著河流繼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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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河流的位置是在兩座山峰之間,因此視野非常狹窄,抬起頭也只能看見一線灰沉沉的天空,很有壓迫感。
這條河的走向很奇怪,肉眼可見有非常多的轉彎。
按理說如此頻繁的河道轉向在自然界很少見,就算是所謂的“九曲十八彎”也是一個宏觀上的概念,站在近處最多隻能看到河道的一到兩個轉彎,但現在的情況是肉眼可見的,這條河都要扭成麻花了。
不光是丁晚,唐久和程雲朔也都感到了怪異,程雲朔皺著眉頭,“這什麼意思?給我們表演高原迪斯科?”
“很高興你會有這麼,“但你仔細看這條河道的形狀,像不像一道符咒?”
程雲朔愣了一下,“符咒?這純天然的地方能有誰畫符咒?”
唐久在後面笑眯眯地補充:“鬼唄。”
程雲朔:“……”
“不是,哥們。”程雲朔弱弱地說,“你不是懂藏語嗎,這河道的形狀要是看做藏文念什麼?你這樣說的我有點心虛。”
“沒辦法看做藏文。”唐久說,“好像一樣但是又完全不一樣,要不跟你說是鬼畫符呢。”
像是為了印證丁晚和唐久的說法,越往前走,地勢越開闊,但是這種開闊僅限於地面,頭頂兩側的山壁居然是向中間聚合的,讓這裡天然形成了一個類似山洞的空腔,但因為幾乎沒有陽光,又非常陰森,必須用手電照明。
地面上除了石頭河碎冰渣之外,還有越來越多的轉經輪,這些轉經輪就像一個個鑲嵌在地面上的小石墩子,看多了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丁晚走在最前面,之後依次是程雲朔和唐久。
沿著河道走了好一會兒,看起來是越發深入山腹之中,前面突然出現一塊巨大的冰壁。
這塊冰壁矗立在山岩之間,非常的厚,像一座小冰川,手電光照在冰面上,反射著模糊昏昧的光影。丁晚繞過冰壁,走上前去,突地腳步一頓,“嘖”了一聲。
這反應讓程雲朔心頭一跳,沒來由的有點慌,他快步跟上去。當他繞過那塊冰壁,看到丁晚看到的景象時,眼前的畫面讓他一下子呆立在原地。
冰壁後的地面驟然凹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冰坑,坑裡堆滿了累累白骨,有牛羊,禿鷲,也有分不出什麼物種的獸骨,這些獸骨上都凝結了冰渣,堆疊在一起。最令人膽寒的倒不是這些白骨堆,而是冰坑的坑底。
巨大的冰塊雖說渾濁,但終歸是半透明的,程雲朔一眼就看到這些冰塊的底色是大片大片的黑色,他一開始以為是岩石基座或是什麼,再仔細看看卻突然反應過來。
凝結在冰層之中的,是大片大片的血跡。
一旦意識到是血,場景立刻就變得詭異起來,更不用說仔細看去,這些血跡還被抹成了淩亂的符號。
即便程雲朔不認識藏文,也可以輕而易舉看出,血跡塗抹而成的,是藏文的咒語。
空闊的山洞內部,巨大的堆滿屍骨的冰坑,坑下的冰層裡凍結著大片大片用血跡塗抹而成的咒語。
時間彷彿都被凍結在了寫下咒語的瞬間,手電光投射下高低錯落的陰影,恍惚間像是回到了無數蒙著兜帽的黑衣教徒站在堆滿屍體的冰層旁,用血液繪制咒語的時刻。
就算是小孩子到了這裡都能感覺到此處的邪門,更不用說他們三個老玩家。
“我草。”程雲朔一陣惡寒,脫口而出,“這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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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看起來又是一個屍山血海陣那樣的法陣。”唐久辨認著冰坑中的字跡,雖然模糊不清,但他也能看出,這上面寫的是一些怪誕血腥的經文。
“從這裡往前,應該很快就會觸發副本。”唐久說。
“那我們現在進去嗎?”程雲朔搓了搓冰涼的手。
“進。”丁晚本來在看著那個冰坑中的屍骨,現在突然把視線轉向程雲朔,“不過在這之前,有個問題要問你。”
“嗯?”程雲朔一愣,“什麼?”
“你跑來雪山,到底為的什麼?”丁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