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晚他們並沒準備透過河谷中心,因為往那邊走危險程度不亞於雪山本身,可以說是九死一生。
他們早就在地圖上標好了從邊緣穿越桑瑪河谷的路線,這段路需要兩個日夜的時間。
河谷之中氣候潮濕溫暖,雖然不必擔心寒冷,但毒蛇毒蟲以及野獸的侵擾都威脅不斷,而且現在是雨季,河道隨時有漲水的風險。
四匹馬,三匹代步,一匹負責背行李,按照丁晚、程雲朔、唐久的順序成單列前進。
翻過蘭措寨埡口後一路下行,林木很快變得極茂盛。
藏區地勢很高,山峰林立,而桑瑪河谷幾乎是整個高原的最低點,熱空氣在河谷內彙聚成團,再加上豐沛的水流和植被,在雪線之下形成了一片天然的繁茂雨林。
但雨林實際上是非常危險的地形,要丁晚說,甚至比雪山更加危險。
雪山上的危險雖然多發,但至少就那幾樣,失溫、滑墜、坍塌、風雪,但雨林裡面想要一個人死原因可就太多了,很多時候人沒了原因是什麼都不知道。
雨林內往往密佈著罕見毒物,高溫高濕人類也極難適應。
更不要說地形,樹木根系盤根錯節,叫不出名字的豔麗毒菇毒草交錯其間,一腳踩下去都不知道是會踏空還是實地,還是陷在沼澤裡。
丁晚之前在一個高難雨林副本的外圍見到過一頂泡在泥水裡的硬鬥篷,當時他還挺好奇,為什麼會有孤零零的一頂鬥篷在那裡。
後來和唐久一起把鬥篷撈起來,發現底下有個吸盤樣的肉管子狠狠地嘬著鬥篷,那玩意兒還是活的。
丁晚一刀砍了肉管子,拿起鬥篷,聞到裡面味道極其的酸臭,鬥篷上還遺留著黃綠色的水痕,他才反應過來,這鬥篷裡本來有個人。
那人被泥水中的肉管吸住,不知道是化在了泥水裡還是被肉管子吮食,死得一點痕跡都沒,就剩下這個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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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雲朔是第一次進河谷,看什麼都新鮮。
他雖知道雨林中非常危險,但仗著自己榜一的實力,藝高人膽大,跟旅遊似的拿個手機一直拍拍拍。還動不動就把手機伸到丁晚背的竹簍裡,去拍那隻小猴。
小猴開始受了驚嚇,現在緩過來些,好奇地用爪子去拍程雲朔的手機。
丁晚溫和地提醒:“小心蒼蠅。”
“什麼蒼蠅?”程雲朔一愣。
“你手裡拿的那個就跟蒼蠅一樣。”丁晚回答,“在我身邊探來探去的,很煩。”
“……”程雲朔悻悻地收起手機,“你是猴子那邊的是吧。”
丁晚笑了笑沒接話茬。
再走短時間,樹木明顯變得繁茂很多,光線也暗下來。
因為雨林裡很多樹為了吸收養分長得極高,樹冠在上方茂盛如傘,遮天蔽日。
越來越多的植被遮蓋住土地,丁晚要很小心地選擇路徑,才能避免馬腿被藤條絆倒。
不久,視線裡出現一條小溪。
因為雨季的緣故,小溪水流有些急,雨水沖刷土地又彙入溪流,讓溪水看上去也相當渾濁。
丁晚略一沉吟,勒馬下到水邊,把小猴從竹籃裡抱出來。
“既然送你回來了,就辛苦你付出一下。”丁晚說。
程雲朔:???
“你要幹嘛?”程雲朔問,丁晚沒回話,沖唐久伸手,唐久很默契地把自己掛在脖子上的驅蟲草符遞給他。
丁晚動作輕輕地把草符給小猴掛在脖子上,順了順猴毛表示安撫,然後一隻手託著小猴,另一隻手把一隻猴爪遞進了溪水中。
泥淖般的河水裡突然沸騰般冒起很多大泡,頃刻間,幾十條又肥又大的水蛭從泥裡拱了出來,沒命般的沖著猴爪湧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