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遠遠望過去他的背影，讓白辭下意識想起來那個十六歲的謝家小公子。
“師尊。”白辭喚了一聲，謝無昱驟然回神，轉過頭。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下午長老有事，而且他們教的那些……你都教過我了。”
白辭委婉道，他看著謝無昱手指夾著的那一片花瓣，又望著謝無昱盯著那桃花樹出神的模樣，低聲道：“你……想謝家主了？”
謝無昱倏然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大概是他在溯洄裡看到的，不禁失笑，卻沒有說不是。
看著他的模樣，白辭很想問一句，這麼多年有沒有回去看過。可是又猛然想起來，這麼多年他甚至很少出臨天門。就算出去的那幾次，也又是帶冪籬又是裝成紈絝子弟的。
可是歸棠靈尊的名號那麼響，他為何不直接報上姓名？
“乖徒，”謝無昱忽然開口，他的目光依舊望著那桃花樹，“待聞天大會後，隨我去看看吧。”
白辭一句話梗在喉嚨裡，半晌，才點點頭。
“好。”
清風徐來，白辭忽然被幾朵桃花迷了眼，再回神時，剛剛見物思人的謝無昱就已經不見了，他面前依舊是那個沒有正形的師尊。
“嗯，那你下午有什麼打算嗎？”
“應該是沒有的。”白辭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
謝無昱忽然“嗯”了一聲，眸子在白辭身上上下掃了一眼。
他總覺得這個人暗地裡有什麼打算，而且對自己十分不利的那種。
果不其然，下一秒謝無昱就說：“既然如此，那乖徒今夜便在素離山歇著吧。”
白辭：……
他就知道。
其實和謝無昱一起幹點事情共度下午的時光也總是好的。
白辭坐在桌旁，下巴擱在桌案上，看著謝無昱拿著那張請柬用毛筆輕輕落下四個字。隨後，他又動了動手，把這四個字抹了抹，又拿起筆再次落下兩個字。
從白辭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一隻手執著筆，精心勾勒著什麼。
餘暉穿透紗窗落在他手上，甚至白到反光。
謝無昱的手指上有些繭，但是並不明顯。相比較而言，那纖細素白，骨節分明的手指更賞心悅目。
白辭自認為自己不是那麼膚淺的人，可是謝無昱僅僅一雙手卻愣是讓他看了快一炷香時間。
“乖徒，看什麼呢那麼認真。”謝無昱頭也沒抬，卻好像頭頂長了眼睛一樣，能看到白辭的一舉一動。
“看你對著一張請柬認認真真快一個時辰了。”白辭早知道他肯定會問，也早早準備好了答案。
謝無昱輕笑一聲，並沒有戳穿他。而是隨手將請柬放到一旁，將毛筆放回原位，再拿起來仔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