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槐序無語片刻:“ 要強制早強制了,她用薛禮這個身份跟蔣韻處得那麼好,幹嘛想不開要去強制,強制是什麼結局她一千年前就知道了。”
應溪山撓撓頭:“哦,我真搞不懂你們大人……”
她話音未落,卻夏然而止了,山下出了小公園的收費門口,正斜靠著一個人。
白月練穿著一身黑色的沖鋒衣,手上還裹著她那修身的黑手套,懶洋洋地靠在收費亭上,言辭真摯道:“大姐,我老婆真的在這,我都看見她刷親密付了,這樣吧,我付雙倍門票可以吧?”
大姐歸心似箭,敲了敲營業牌:“營業時間看見了伐?今天就是王母娘娘來了也不能進,我說你們小年輕一天天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白月練正要據理力爭,側頭一看,燕槐序已經帶著應溪山出來了,於是一指:“噥,這就是我老婆和閨女,不跟你說了哈,下次再來我可不付雙倍門票了。”
燕槐序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你怎麼來了?”
白月練理所當然地一擺手:“拯救世界人人有責,打元英我當然要參與……溪山,你躲什麼呢?”
應溪山沒想到自己前腳剛拿火箭筒轟了人家房子,白月練後腳就找上來了——按照蟬時雨說的正常劇本發展,白月練不應該坐在廢墟裡黯然傷神回憶往昔嗎?
她盡可能地把自己縮在燕槐序身後,企圖隱藏起來,但還是被白月練一秒鎖定了。應溪山對著那帶笑的記仇目光,尷尬地笑了一聲:“哈哈…那個既然如此咱們趕緊出發吧?省得待會兒小蟬她們出了什麼事。”
白月練自己開車來的,給燕槐序繫好了安全帶,把應溪山往後座一扔不管了,呲著一口大白牙笑眯眯道:“我的房子記得賠哈。”
應溪山往座位上縮了縮:“可是我沒錢。”
白月練帶上墨鏡:“沒事,回頭我去找你小姨要。坐穩了。”
燕槐序還沒看過白月練看車呢,白月練的襯衫半挽著,黑色手套露著小半截手背,轉方向盤的時候能看見突起的部分青筋,讓燕槐序一下子聯想到某些混亂的,顫抖的,不可言說的旖旎畫面。
燕槐序把視線從她手上挪開:“這好像不是回地府大樓的路。”
“嗯哼,”白月練應了一聲:“我們去孟婆莊找厲溫。”
應溪山把頭伸過來:“楚江王同意把力量借給燕隊了嗎?”
白月練輕哼一聲:“如果讓我去勸,她不同意也得同意。不過這事是陳桐清做的,反正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厲溫想開了,血祭咒估計也在準備當中了。”
應溪山好奇道:“陳隊會怎麼勸呢?真是不可思議,要是我的話,心愛的人來勸自己走出這場夢,代價是她會再次死去,我肯定不幹,反正都是要醒的,多沉浸一會兒是一會兒嘛。”
白月練滑了一個漂亮的彎,穩穩當當地停好車:“哪就是人家小兩口的事了。好了,你先進去吧。”
應溪山乖巧地開了車門,下車後又把腦袋探進來:“你們還待在車上幹嘛?”
白月練亮著一口白牙:“幹點少兒不宜的事,你有意見嗎?”
應溪山噎了一下,逃也似地走了。
等應溪山真的走了,白月練反而收起散漫的樣子來,認真地盯著燕槐序看了一會兒,突然俯身過去。
她給燕槐序解開了安全帶,說:“不問我為什麼來幫忙嗎?”
不等燕槐序回答,她自顧自道:“想你了,所以就來了。”
白月練的眼睛熱烈,直白,短短一天,她已經把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完美地隱藏起來,一點也看不見了。燕槐序嘆了口氣,抬頭在她下巴上親了一口:“我知道你不好受。”
白月練俯下身來,扣著燕槐序的後腦勺輕輕舔舐她的嘴唇,就著這個姿勢接了個安靜的吻,隨後帶著點苦笑自嘲了一聲:“我哪次留得住你?”
小時候,她以為只要長大了,個子長起來了,燕槐序就不會把她當小孩看了。但等她真的不是小孩了,才明白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長個子這麼一件大事。
如果燕槐序註定要走她該走的路,那麼自己只要看起來釋然一點,燕槐序是不是就能走得輕松一點?
燕槐序懂得那種感覺,她也曾守在青溪床頭,看著她慢慢失去生機,如果真的有選擇,她也不想讓白月練經歷一次。
……但陵光和元英是天生的死敵。
就像一千年前,燕槐序的血能抵消元英的血一樣,老天生了這對惡靈,好像就是要讓她們不死不休的。
燕槐序嘆了口氣,明白再多的話也沒辦法寬慰白月練,索性抓過她的手親了一口。
白月練笑了一聲,在她腦袋上摸了一把:“還把我當小孩哄呢?走吧,商量一下怎麼教訓元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