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知後覺發現……靳雲曦昨晚就不太理她,今天也沒主動找她。
阿雲生氣了?
她心神不靈。
可明明,上一夜,兩人還做過親密無間的事,肢體的糾纏和放縱,唇齒間的放肆,歷歷在目,身體交融的觸感分明。
她基本交出了自己。
在關著燈的黑暗中,靳雲曦生澀著,熱中昏沉著,同時……似乎也不安著。
想起靳雲曦在和她親密時,反複問她的那個問題:顏清若,你面前的人是誰?
可和她身體糾纏的除了靳雲曦,又會是誰?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手機螢幕上滑動,猶豫再三,最終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原來,靳雲曦的童年被當成繼承人,努力到病態的地步,被灌輸競爭意識,毫無自由空間可言,後來父親出軌母親去世,喜歡她的祖母也偏愛妹妹,父親同樣如此。
看似集萬千寵愛,實則身後孤身一人。
看似榮光萬裡,實則常處悽清冷夜,受病痛折磨。
“雲曦,她實在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醫生雅琪道,她一般不會說,但直覺顏清若這次不一樣,她或許能改變和溫暖靳雲曦。
“她總覺得會有人隨時拋棄她,哪怕當時的愛的誓言的熱度太熱烈,情感散下去時越過冷卻。”
“所以,假如你不夠喜歡她,就不要用太濃烈的愛去招惹她。”雅琪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雲曦在事務上專業、聰敏,在情感上,卻像個小學生一樣,矛盾。如果她做了讓你難受的事,那麼雲曦,她一定比你更難受,更不安。”
顏清若靜靜地聽著,她知道自己失憶了,過去她也是這般不瞭解靳雲曦的嗎?一絲名為心疼的酸澀泛出,陌生的讓她像是第一次認識靳雲曦。
掛了雅琪的電話,顏清若做了一個決定,她要去見靳雲曦,但在那之前,她要先去一個她從來不會去的地方,紋身店。
靳雲曦閉上眼睛,林如昔一走,所有的疲累紛至沓來。
她應該成功讓女王暫時斷了念想了吧,不過對方臨走前還表示不要讓她發現和其他oega在一起。
靳雲曦苦笑,怎麼可能。
她強忍著內心的自厭感,在上位者面前,既不能得罪,又不想過度討好的她,應付起來讓腸胃都一陣難受。
ssri強r型精神藥的副作用讓她難受,或許本就沒有副作用,或許她本來就有病。
爾後,她推了推輪椅,拿起可伸縮金屬柺杖放膝上,對金帆說。“該去運動了。”
黯獄堡裡,響起哀嚎和慘叫聲。
靳雲曦打到虎口有點疼,疼到泛出血絲的紅腫,她才停下,拿出手帕頹然地遮住了自己的臉,長長呼了口氣。
另一隻手心裡,攥著的——是能讓顏清若恢複記憶的藥。
顏清若結束通話電話後,沒有再找她,她果然看到自己和女王在一起,厭惡這樣“諂媚,趨炎附勢的、妥協“的自己後,心生憎惡了嗎?
還是說,她和書溪月到一起去了,完全記起那個所謂的白月光了。
她輕輕錘了錘糟糕的腿,對夜來香資訊素的渴求,和對顏清若失去掌控對方會隨時離開她,厭倦她)的惶恐席捲而來。
眼底懨懨,好像從和顏清若親密的那晚過後,就沒能睡著了,她又服下一顆藥,仰頭吞下。
金帆擔心地看著她。
“今晚回去嗎,秘書長。”
“不回。”
過了會兒,金帆提醒她:“秘書長,手機響了。”
鍥而不捨,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