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瑾又和她說了幾句話,就告辭了。
邱氏笑著開啟了匣子。
三朵絹花,一枝玫紅色的,一枝粉色的,一枝嫩黃色。
邱氏有片刻的恍惚。
四弟妹年紀雖小,行事卻很穩妥,待人也真誠,兩人若是能像現在這樣,她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她躺在炕上眯了一會,程笙就過來了。
邱氏立刻坐了起來,道:“你祖母怎麼說?”
程笙沒有了在郭老夫人面前的不諳世事,從兜裡掏出一個匣子遞給了母親,道:“這是六千兩銀票。”
邱氏嘆了口氣。
程笙沒忍住,道:“能不分家嗎?”
邱氏道:“我相你祖母的。”
程笙不再說什麼,上了炕。
邱氏推了推炕桌上的匣子,道:“你四嬸嬸送過來的。”
程笙開啟匣子,看著匣子裡的絹花,也嘆了口氣。
若是一家人像這樣和和氣氣地在一起,多好啊!
※
郭老夫人打了個盹就醒了,她問當值的珍珠:“二太太和四太太醒了嗎?”
“沒有!”珍珠在一旁打絡子,忙放下了手中的絡子道,“您這才躺了不到兩刻鐘。”
郭老夫人“嗯“了一聲,目光落在那大紅的絡子上,見那絡子打得十分精緻,是她沒有見過的樣子,笑道:“市面上又開始流行新的絡子?”
“不是。”珍珠笑道,“是跟著春晚學的,春晚說是前兩年四太太告訴她的。如今院子裡的人都在跟著學呢!”
從前寒碧山房冷清,大家循規蹈矩地過日子,不敢有絲毫的逾矩,這些新穎的東西自然不敢往郭老夫人面前帶。如今郭老夫人住進了汀香院,院子裡的花據說四季不敗,就是這大冬天的,屋裡也擺放著蠟梅、茶花,見郭老夫人什麼也沒有說。大家的心思也就都活了起來,不僅跟著春晚她們學著打起了新絡子,就是在不顯眼的地方,也有人會悄悄地簪朵花了,大家行事之間都覺得輕快了不少。
郭老夫人望著頭頂的帳子沒有說話。
珍珠頓時惴惴不安起來,正想悄悄地收了絡子,郭老夫人突然吩咐她:“你去把前幾天給我下的那些帖子都搬過來。”
她忙起身應“是”。指使著兩個丫鬟把一書簍的拜貼拿了進來。
郭老夫人就讓她們按品把拜貼都清理出來。
珍珠和兩個小丫鬟清了快一個時辰還沒有把請帖清理好。
周少瑾和邱氏、程笙過來給她請安了。
“您這是要做什麼呢?”邱氏看著幾個丫鬟忙得滿頭大汗。奇道,“要不要我們幫忙?”
郭老夫人想了想,道:“你陪我坐會。讓少瑾和阿笙幫著清理去。”
邱氏見都是些親朋故舊的拜貼,知道這是個熟悉程家人脈的好機會,程笙知道了對她也有好處,逐笑吟吟地服侍著郭老夫人喝著茶。任由周少瑾和程笙去清理那些拜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