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去供銷社 (第2/2頁)

薛寒的銅錢突然垂直定住,乾隆通寶的滿文在玻璃反光裡扭曲成符咒般的紋路。

貨架後的老鼠突然吱吱亂叫,撞翻了裝棒子麵的瓦缸。

許瑤看見缸底沉著半塊桃木符,刻著“鎮煞”的字樣,和三姐給妞妞求的平安符如出一轍。

薛寒將軍刀收回皮鞘的瞬間,村口的狗突然集體狂吠。

許瑤腕間的銅錢劇烈顫動,紅繩在面板上勒出硃砂似的痕。

她聽見石板路上傳來膠底布鞋碾碎枯葉的聲響,那腳步輕重交替的節奏,像極了孫志強前世偷藏私房錢時的動靜。

煤油燈的火苗倏地躥高三寸,將兩人的影子投在斑駁的土牆上。

許瑤看見薛寒的影子抬手按住後腰,那裡別著他從不離身的五四式手槍,槍柄纏著的紅綢是她嫁妝包袱上裁的。

供銷社木門突然被踹得哐當作響,孫志強裹著滿身劣質煙味闖進來,褲腳還沾著農機站的柴油漬。

他瞥見薛寒別在後腰的紅綢槍柄,喉嚨裡滾出聲冷笑:“許會計退婚退得急,原來早搭上穿軍裝的。”他故意把“會計“二字咬得粘牙,那是許瑤前世在農機站替他頂了五年崗才換來的職位。

許瑤按住薛寒繃緊的小臂,摸到他脈搏跳得比生産隊收割機還快。

她盯著孫志強中山裝第三顆紐扣——那裡本該別著父親臨終前送的銅制算盤,如今卻換成顆鍍金紐扣,和三姐旗袍盤扣上的鎏金紋一模一樣。

“供銷社丟的二十斤糧票...“薛寒突然用刀柄敲了敲玻璃櫃,驚得孫志強後退半步踩中自己影子,“孫同志農機站的勞保手套,怎麼少了一隻?”刀尖挑起貨架縫隙裡半片棉紗,正是匿名信裡包觀音像碎片的布料。

三姐的繡花鞋踩著《社員都是向陽花》的調子飄進來,鬢角別著朵白絨花。

她將竹籃往櫃臺一擱,裡頭新挖的野薺菜還沾著墳頭土,“小許同志莫要冤枉好人,昨兒後晌我家強子還在幫村長謄寫光榮榜呢。”她尾音帶著黏糊糊的哭腔,像極了前世妞妞肺炎時假意送藥的腔調。

許瑤忽然注意到三姐手腕纏著勞保紗布,紗布邊緣洇著星點藍墨水——和匿名信上歪扭的“祠堂“二字如出一轍。

她抓起薛寒的銅錢往玻璃板上一拍,乾隆通寶在煤油燈下轉出詭異弧線,最終“殳”字正對著三姐的繡花鞋。

“去年臘月二十三,“薛寒突然開口,軍靴碾碎地上半塊桃木符,“農機站倉庫失火,救火的人裡...”他故意停頓,看著孫志強脖頸爆出青筋,“有個穿勞保鞋的,鞋印四十二碼,右腳鞋跟缺了枚鐵釘。”

圍觀村民突然騷動起來,許瑤聽見人群裡有人嘀咕“孫家小子那會正給三姐修屋頂。”

王老四突然抓起進貨單要往煤油燈上湊,被薛寒用刀背拍中手腕,單據飄落時露出背面用藍墨水畫的路線圖——正是去往祠堂的捷徑。

三姐突然掩面抽泣,指縫間卻死死盯著許瑤腕間紅繩。

薛寒的銅錢突然發出蜂鳴,許瑤想起今早替他補軍裝時,發現內襯口袋縫著張泛黃的出生證明,家屬欄赫然寫著“殳”字編號——和祠堂功德碑某個被鑿掉的刻痕完全吻合。

“明日要交公糧。”薛寒突然拽著許瑤往外走,軍裝下擺掃落貨架頂層的蛛網。

許瑤回頭時正好看見三姐用繡花針挑破孫志強掌心,血珠滴在野薺菜根部的泥土裡,那暗紅讓她想起前世妞妞夭折時攥著的染血桃木符。

夜風卷著曬谷場新碾的稻殼撲在臉上,許瑤數著薛寒軍靴踩碎枯葉的節奏。

經過村口老槐樹時,薛寒突然將她拽到樹後,溫熱呼吸掃過她耳垂:“銅錢在供銷社轉了三圈半。”他攤開掌心,乾隆通寶邊緣沾著星點藍墨水,在月光下泛著磷火似的幽光。

許瑤正要開口,遠處突然傳來膠底布鞋摩擦青石板的聲音。

薛寒迅速將銅錢塞回她掌心,殘留的體溫灼得她手腕發燙。

當手電筒光柱刺破夜色時,許瑤看見薛寒喉結動了動,那裡有道新鮮抓痕——正是三姐撲過來搶匿名信時,指甲留下的月牙形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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