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怪案(2) (第1/3頁)

杜府怪案2)

關闍彥將目光移開跟前的十隻儲物寶箱,他邁開步子,繞過障礙物,跨到了整個屋子裡除了箱子外唯二顯眼的擺件——一條沿著長廊似牆壁伸展開來的架格。

這些架格很顯然是由多個統一樣式的書架拼接而成的。

架格上上下下估摸五層,最高層上放著的書籍落的灰最嚴重,畢竟尋常人都得踩著一隻小板凳才能攀得上這樣的高度。關闍彥從下到上依次將書架掃視著,他揹著手踩著無聲的步子,每一次落步都極其莊重,不容一絲失誤出現。

杜詠跟在後面,不知不覺間身上家主的氣勢都散得差不多了,他壓著一口氣在腹中,以緩和體內亂氣,唯恐呼吸時發出的聲音會傳入關闍彥的耳中。

關闍彥查得很仔細,前有箱子角落發現松脂一事,再查後有之事時,他必然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放過任何一個易被人忽略的線索。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的確發現了一個惹眼的事物。

高層上的架格積灰最多,書背上基本上都覆蓋著一層陳年老灰,而在這種情況下,若是有人從此地拿了書或是碰了書,留下來的痕跡必會在這樣的環境中顯得戳目。

他看到了幾本書籍上的灰塵明顯要比周邊的薄很多,對比之下,他們的背面近似平滑,哪有厚厚一層活似粘液似粘著書頁不放的塵土看著粗糙?關闍彥個子很高,但也無法做到直接平視高層架格,更不提挪動或拿取上面的書籍了。

他都做不到,何談那六十來歲的劉翁。

他下意識地斂回眼神,掃視了周邊,發現了一隻小腿高的杌子四角八岔地倒在不起眼的角落裡,他將那杌子提正回來。

杜詠見此補道:“尋日算賬得參考不少市面上物價的變化趨勢,這些大多數都被整理成了冊子堆在這些架格上。劉翁大概五尺高,都得踩在這只杌子上夠些冊子。”

關闍彥默默頷首,撇下杌子,將其他四層的架格仔細收斂眼底。

他道:“越是上面的冊子和書籍越是老舊吧?”

因為他發現書冊越是往下,書頁泛黃的程度便越輕。

杜詠樂呵呵道:“是的,方便大家取物,年久不用的冊子都是堆在高層的。”

關闍彥眸光上下掃視了一下架格:“若是常人,根本不會抬眼往上檢視這些擺得又高又無用的雜冊,尋常路過更是不會注意到上面的特殊之處。”

“可這些書冊明顯被人動過,動手之人只會是劉春盛。”

關闍彥笑了笑:“劉春盛取上面的書冊必不會是為了熟悉賬目。”

他對杜詠做了個“請”的動作,道:“煩請當家的盡早將架格上的冊子核實好,看看有沒有缺漏或是多出的部分。”

杜詠應道:“是。”

“都督您是懷疑這只架格是兇手的作案工具?”

關闍彥不置可否,只是說著:“找到劉春盛便可確認他是否有幫兇,若是有,他必是賊人之一,若是沒有,他便沒有了嫌疑。所以劉春盛這頭只是個模糊的線索。架格上的謎團僅代表他是賊人的情況下可能存在的東西。提前做好兩手準備罷了。”

杜詠愁雲滿面地應了,他朝外面窗扉處瞥了一眼,外面熱光四射,顯然已至中午,他邁開步子,自己腳下投射在屋內的人影瞬間跑到了遠處。

他哀嘆一聲,語氣卻也誠摯:“時辰不早了,都督還是先隨我移步內院的廂房用膳吧,若將身體累壞了便是我的罪過了。”

關闍彥勉強勾了勾唇,但面容被簾子遮地嚴實,旁人只覺得他如一尊雪白的石頭塑像,威嚴至極。他忽地冒出一句:“明堂如何了?”

畢竟是在人父親面前,他想損杜明堂的拳腳無處伸展,末了喊他名字都喊出了一股生分之意。

杜詠只知道關闍彥跟自家兒子曾經在一家書院同窗過,絕對想不到他們二人之間的交情如此深。

他只當關闍彥的話是出於對時局的擔心,公事公辦,公話公答。

“嗐那小子估摸在偷摸著記仇呢,保準閑不下來,都督放心吧。”

他可真是太瞭解自己的兒子了,今兒一堆仇家上門,若不是情況特殊,杜明堂保準要從棺材裡蹦出來“詐屍”嚇人,以此當作報複。可惜今日報複不得,就只好默默在心裡拿筆記賬了。

關闍彥想要抬手扶額,卻意識到手和臉之間隔著一道道厚重的簾子,只得作罷,被限制了動作,他也覺得境地勉強,不道義的笑意卡在喉嚨裡,一直沒好意思傳出來。他自以為的忍俊不禁,在杜詠眼裡依舊是一尊不可冒犯的大佛尊顏。

關闍彥跟著杜詠邁出了飛塵亂舞的賬房,但在杜詠為屋子關門上鎖時,關闍彥卻打斷了他。

關闍彥站在門框的邊緣,亮黃色的陽光撲灑在整個屋子裡,側面的窗扉也漏著光,將屋內眾物的影子斜斜地打在地面上。

關闍彥將眼前此景盡收眼底,俯視著地面上由架格和各種堆在一起的書籍構成的影面,影面上橫橫豎豎劃著既顯錯綜又顯整齊的光暗條紋,好似要構成什麼字一樣。關闍彥敢確信,若是將屋側和屋正面的光亮擋住,重新選一隻方向的光束射進來,這些光暗交錯的圖案會構成一隻新的圖案——譬如一隻字。

他抬眸在屋內尋找最符合這些條件的光束方向,最終眼神鎖定在架格二三層位置往上延申至屋牆頂部的一大扇窗洞。這只洞窗很不起眼,它原本長在長廊似的牆面上,後來比它更大更長的架格搬進來,將它大半的面目遮擋起來——只有當架格二層往上的書籍冊子挪動位置,或是重新更置位置時,才會在空當的地方瞧見窗戶的模樣。

此窗戶常年被厚厚的書籍隔擋著,不落灰,將書籍推開,看到的便是光潔平整的水色玉窗片。當太陽移了位置,將光芒自此冰□□窗投進來的話,光亮澄澈,投射影子的效果定然不差。

關闍彥沒有再跨入門檻,只是語氣既不重也不輕地問了杜詠一句,叫人聽不出是什麼情緒:“杜掌舵,酉時落陽時這屋子後頭可有建築隔擋光亮?”

杜詠摸不著頭腦了,硬著頭皮答:“沒有的,賬房已是西側院最邊兒上的屋子了,此屋採光向來不錯。每到酉時夕陽時,屋內都能看到橙黃的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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