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排異
在金黃色的亮光之中，一個身影逐漸顯現，聲音的主人出現在了中原中也的面前，但那並不是平常男孩所見過的鐘離。
在這片意識海中，青年的服飾變成了帶著兜帽的白色長衣，露出的黑色手臂上有著金色的條紋。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雙眼睛，溫和的眼神與些許的淡漠交織，在他看向自己時，中原中也有一瞬間出現了被來自高天之上的視線注視的錯覺。
“鐘離。”男孩喊道。
像這樣透過進入意識海的形式，與特定的人物會面，是鐘離在之前的送仙典儀事件中使用過的方式，俗稱託夢。
對於異世界的人而言，這應該是從未有過的體驗，不過中原中也的表現十分冷靜。他一直比同齡的孩子更能正視自己，在成為“羊”的首領之後，還增添了不少的責任感。
當擁有了想要庇護的東西，除了需要為集體尋找一條合適的道路之外，足夠的力量也是很重要的。
鐘離認為盡管中原中也能讓“羊”隱藏在人群中，甚至表面上切斷與他們的聯系，但接觸是無法完全避免的。
中也需要成為有能之人，無論這能力是否會為“羊”所使用。
於是鐘離摸了摸孩子的頭，指向那個黑色的能量體，說：“去吧。”
重力異能出現在了男孩的四周，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荒霸吐身上，目光一凜，再次發起了進攻。
在鐘離旁觀男孩與他體內的荒霸吐，在意識海內進行的成百上千次交手的同時，位於彩畫集形成的亞空間外部的織田作之助，聯絡上了異能特務科的山井，讓他來幫忙進行普通人的疏散。
已經收到爆炸訊息的異能特務科立馬出動，在十幾分鐘內山井就帶著不少人員趕到了現場。
關於爆炸的原因，織田作之助並沒有說得太詳細，只是將統合機構在進行危險研究的情況轉述給了山井。
至於異能特務科，是否能夠跟已經悄聲無息地滲透到了各界的統合機構進行有效的溝通，怎樣進行後續輿論的對處，就不是他這個武裝偵探社的社員可以得知的事了。
另外憑借多年的經驗，以及從江戶川亂步那裡學到的皮毛，織田作之助隱約察覺在中原中也消失了這麼多天之後，突然有人找上了鐘離並不是巧合。
在回運斯普奇·e的時候，織田作之助跟其他“羊”的人打聽過鐘離遇到的那個男孩，他似乎沒有什麼問題，那麼奇怪的地方就在於那一天，他為什麼會剛好經過那家咖啡廳。
這一點，或許這群研究員中的負責人會有所瞭解。
剛才出手前，鐘離將手機交到了織田作之助手裡，寺月恭一郎還在保持著與他們的通訊。
憑借真正的寺月恭一郎跟香川認識的關系，說不定能問出點什麼。織田作之助想。
他也將這樣的意圖告訴了視訊通話那頭的人，得到了同意的答複。
經歷這樣的異變之後，在所有的研究員之中，香川確實是接受能力最強的少數人。
她曾經接觸過一些發生進化的人類，甚至是來自異星的生命。對於充滿著好奇和強掠奪性的這類科研人員來說，毀滅的力量也有著令人著迷之美。
“香川。”
在她注視著那個由黃色方塊組成的亞空間，猜想著裡面發生的情形時，她聽到了來自曾經的認識的人的聲音。
“寺月恭一郎，你有什麼事？”香川問。
在這個男人生前，她只見過他三次。她的印象裡，那是個不純粹的人。他的想法與行為總是讓人捉摸不透，有時還有著微妙的矛盾。
眼前的能量體倒是純粹很多。
“如果你們在研究那個男孩的事洩露了，你覺得會是誰？”被定義為純粹的那個寺月恭一郎直接問道。
“我們在這裡的協力者？或許是吧，那也是個把野心寫在臉上的人。”香川對這個問題有些意外，但還是認真地做了回答。
在他們進行著這樣的對話的時候，那個對外部的人們來說一直保持著靜默狀態的亞空間，開始一點一點地收回、消散，隨後出現在那裡的，是已經恢複了意識的中原中也，以及之前進入亞空間中的兩個人。
除了他們三人之外，沒有人知道在亞空間裡發生了什麼，而中原中也也很難數清在外界看來並不算很長的時間裡，他與自己體內的荒霸吐進行了多少次“友好的交流”。
現在橘發的男孩還是不能完全掌控荒霸吐以及它的力量，但是他知道了怎麼與它進行溝通，萬一到了不得不利用這股力量的時候，他也能憑借自己的能力去解決問題。
荒霸吐的事情暫告一段落，鐘離便帶著與中原中也與蘭堂一同，向織田作之助所在的方向走來，隨後受到了香川的打量視線的洗禮。
“你……也是和我們一樣的人吧？”香川看著那個展現出了完全不輸荒霸吐的實力的青年，神情複雜地說：“這樣沒關系嗎？”
鐘離則是在把中原中也與蘭堂帶到織田作之助身邊後，才轉向了那個女研究員，說：“借一步說話，香川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