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成看見定遠將軍進來眉眼一跳,總感覺有什麼事兒要發生。
巖業行了禮之後,顧然並未讓他起來。等教完念沉寫了這一帖的字之後,顧然才開口問道:“你可知朕為何讓禁軍傳你來?”
“臣不知。”巖業回道。
“不知?前幾日你府裡為何多了一個流放罪人啊?”
“回陛下,臣不知陛下說的是何人?”
顧然看著目光毫不躲閃的巖業,冷哼一聲:“安博,你說。”
“是,前些日子臣奉陛下之命,前去坡城傳一個人犯,卻發現這人犯不見了,臣一路追查,才發現他被人接進了京。而接他入京的人,正是巖將軍。”
巖業明白楚靜宸那日與他交代的話是何意了,縱使陛下派人夜探了他的府邸,發現了孟誠並且查了他的身份,也不可能承認自己讓人在夜裡偷偷潛入了臣子的府邸。所以只能說是去坡城傳人犯,然後再以私藏流放犯的罪名給他定罪。
事先知道了顧然的想法,巖業反倒沒什麼擔心的了。反正孟誠已走,只要他要緊牙關,陛下也不能真拿他怎麼樣。
“陛下,臣是真的不知什麼流放罪人之事,望陛下明鑑。”
“巖將軍,你府上前些日子一直去城南的藥廬抓藥,若不是為了救治人犯,是為何呢?”安博見他不肯承認,追問道。陛下前幾日亦去讓他查了城南藥廬的賬簿,巖府的下人確實有在那買藥的記錄,而且買的藥都並非常用藥材。
“回陛下,臣的表弟前些日子的確來府上住過,他身子骨不好,又有肺疾又有癰瘡,常年用藥養著,因此臣府上的下人前些日子才總往藥廬跑。”
顧然的目光瞬間冷了起來,這個巖業並非能說會道之人,可現在,說的話卻句句縝密,滴水不漏。而且,要從坡城救回一個流放的犯人,絕非以他之力可以做到。除非,有人在背後幫忙。
而有能力做這件事,而且無懼風險去幫巖業的人,還能是誰呢?
顧然想起上次在定遠將軍府楚靜宸的失態,想起城外遇刺時楚靜宸毫無猶疑地相幫,看著巖業的眼神愈發冷冽起來。
何騫帶訊息到洛陽宮的時候,楚靜宸雖早就料到了巖業會被傳進宮問話,卻多少有些擔心。
巖業不是會彎彎繞繞的性子,可顧然是何等謀略,朝中那些最精明的老臣與他在話術中博弈都討不了好,被套得死死的,何況巖業?
可她最擔心的不是這一點。
孟誠雖然住在巖業府上,但巖業保密措施已經做得極好。而顧然日理萬機,就算對巖業心有不滿,也斷不會眼睛只盯在巖業一人身上,這並不符合一個帝王的作風,也不是顧然的心性,可他怎麼會突然知道了巖業府上多了個人,又怎麼會派人夜探巖府呢?這背後,是不是有人心懷鬼胎,行一些不軌之事呢?
若真是如此,那背後這個人可就不簡單了,一件事,把顧然、自己和巖業都扯了進去,可那人自己卻一絲一毫的破綻都沒有漏出。
弦月揣摩著她的神色,在旁輕聲道:“娘娘,巖將軍是洛王府舊人,娘娘若是去說上幾句話,陛下看在娘娘的面子上,是斷然不會為難巖將軍的。”
楚靜宸聞言,抬頭看了弦月一眼,眼神裡帶著一絲探究。弦月被她看得心中一驚,垂首退了一步道:“婢女是不是說錯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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