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天陰沉沉的,烏雲密佈,像是一副隨時要下雨的樣子。可物隨心轉,只要人心情好,那怎麼看這天兒都是舒服的。一大早洛陽宮那邊就來了人,說皇后娘娘特意為陛下熬了枇杷葉蜜棗湯,請陛下晚間過去用膳。寶大總管把這個訊息稟報給陛下的時候,覺著陛下的面部線條都柔和了許多。所謂伴君如伴虎,主子高興了,自己的腦袋也就能穩穩呆在脖子上了,說不定還能討個賞。這麼想著,寶成不禁捂了捂嘴。
顧然的眼刀唰地一下飛了過去:“你笑什麼?”
寶成一秒斂了臉上所有表情,垂首恭謹答道:“奴才見陛下與娘娘鸞鳳和鳴,心裡頭高興呢。”
“油嘴滑舌。”顧然罵道,嘴角卻不受控制地揚起。
傍晚還未到晚膳時分,顧然一反常態把沒看完的摺子擱置一邊,準備擺駕去洛陽宮。寶成一邊收拾那些沒批完的摺子,一邊心裡嘆道,還是皇后主子厲害,能讓陛下暫且放下政務,按時用膳。前些日子淑妃娘娘送了湯過來,陛下愣是把人撂在一邊一個時辰才想起來。
可這邊顧然到了洛陽宮,卻發現楚靜宸並不在。弦月看見顧然來了有些緊張,端茶的時候險些沒拿穩。
“皇后呢?”
“回陛下,娘娘去了御花園。”弦月將茶盞端到榻桌上,欠身道。
顧然的手掠過茶盞,拿起放在桌上的《諸子略》,她從來不會將看了一半的書這樣扣在桌上,今天這是怎麼了?去御花園為什麼趕得這麼急??“去了御花園何處?你怎麼沒跟著去?”
“娘娘…娘娘說今日天氣有點悶,想自己去湖心小築坐坐,沒讓奴婢跟著。”
“那朕去湖心小築看看,”顧然作勢起身,眼睛掃過弦月的表情,果然見她露出一絲慌張,聲音隨即沉了下來:“皇后到底去了哪?”
弦月兩腿一軟跪倒在地:“陛下恕罪!娘娘……娘娘出宮去了。”
顧然眯著眼:“何處?”
弦月顫著音說:“好像…去了定遠將軍府。”
寶成手上拿著的拂塵晃了晃,悄悄看了一眼陛下。
顧然眼裡閃過一道光,似冷又利,他漠然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弦月,丟下一句”重責二十大板”就走了出去。寶成同情地看著快要被嚇哭的弦月,搖了搖頭,招了幾個小太監把人帶下去了。
~~~~~~~~~~~~~~~~~~~~~~~~~~~~~
另一邊定遠將軍府裡,聽了那小兵的話,廖梓睿正對著空氣發火。
“他孃的,一定是兵部記恨在心……”廖梓睿氣道,話剛說半截,就覺得腳背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風天宇正使勁踩著他的腳,瘋狂朝他遞眼色,廖梓睿看了一眼此刻還跪在地上,目瞪口呆望著他的小兵,硬生生沒說完的話吞回了肚子裡。
楚靜宸餘光瞄了二人一眼,對管家道:“鍾浩,你先帶他下去吧。”
鍾浩低頭稱是,帶著那個小兵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