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封了我全身大穴然後把我關起來?所以你騙我騙了這麼久?所以你殺了何謙?”
景明近於瘋狂般紅了眼眶:“可我從未想過傷害你。而當初在衢州,差點殺了你的人是誰?!騙你騙了這麼久的人又是誰?”
楚靜宸面上看似風平浪靜,雙手卻不可抑制地顫了起來。
“你知道我手下的巫護門為什麼那夜在顧然進宮的時候沒有攔住他嗎?而那夜為何血煞門的人又憑空出現,還要幫你呢?”景明瞄了一眼她掩在袖下的雙手道,“你難道從未懷疑過?”
血煞門……
血煞門……
當年,在益州甘城,血煞門四個紅衣長老深夜行刺孟雲彥,她一直以為血煞門是與益州厲王勾結所為。
如今看來,難道一直與血煞門在做交易的竟是顧然?
楚靜宸用一隻手撐在了身邊,臉上血色褪的乾乾淨淨。
若是這樣,那當年她去尋血煞門長老手中的帝璽,也是顧然刻意安排,想要試一試自己的態度?
楚靜宸渾身的血液都直往頭頂衝去,衝得她雙眼一片模糊。
良久之後,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站起身,朝牢房外面走去。
“塵兒!”景明在背後大聲喚她。
楚靜宸走到門口時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這些對我都不重要了。”
外頭的獄官已經醒了過來,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見楚靜宸出來連忙上前,把鐵金牢重新鎖上。
景明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起來,詔獄最前頭的那些獄卒們聽著這笑聲,一個個不寒而慄。
“若陛下問起,你們只管說本宮沒來過,也不許告訴任何人。”楚靜宸掃過眾人,眾人連忙應了。
楚靜宸走下臺階,身子晃了晃,暖玉趕緊去扶,卻驚訝地發現她的手一片冰冷。
“主子,您怎麼了?”
楚靜宸疲倦地搖搖頭,往前走去。
她如果現在去找顧然對質,事情會變得不一樣嗎?他們之間的欺騙就能當作不存在了嗎?還是她還在期盼著顧然給一個讓自己滿意的解釋呢?
只怕她去問了,李千語就要保不住了吧。
李千語雖然並不是什麼心思單純的姑娘,但也並不是十惡不赦該死的罪人,何況現在還有孕在身?
宣政殿裡,顧然對有人來擾很是不悅,傳話的小太監在旁邊候了半日,也不敢說話。
直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顧然才從一堆摺子裡抬起頭,瞄到在一邊站了多時的小太監:“何事?”
“陛下,皇后娘娘去了華妍宮。”
顧然動作一滯,手裡的摺子往桌上一扔,騰地站了起來:“什麼時候去的?怎麼不早說?!”
小太監心裡叫苦,他來的時候想開口來著,誰知道被顧然打斷了,這不能怪他啊。
顧然臉色鐵青,急匆匆地出了宣政殿。
“皇后呢?”到了華妍宮,顧然卻沒有看見楚靜宸的人影。
“回陛下,小的們不知道,皇后娘娘進了華妍宮不到一會兒就出來了。”華妍宮的宮人見顧然周身低氣壓,嚇得大氣也不敢喘。
顧然眯了眯眼睛,進了華妍宮內殿。
李千語見他來,眼裡閃著幾分喜悅,又有幾分害怕,連忙請安。
“你與皇后說了些什麼?”顧然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