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尚家八條人命,就只為了讓你拿來滿足那妖王的口腹之慾?如果不是我降了你,就要成為第九個倒黴蛋?”
骨夫人低頭,不敢言語。
魯岐也不想過多譴責這妖精,作惡終會得到報應。
有因必有果,她的報應就是我。
況且如果她所言屬實,罪魁禍首還是在那妖王身上。但方才這骨夫人既然以小丫鬟的形象出現,他更擔心的,是那小丫鬟已經遭了不測。
“你把那小丫鬟怎麼了?”
“我沒有動她,我的任務只是取九個青壯年的眼球,剛才變做她的模樣,只是為了下手更方便一些。”
聽到那怯生生的可憐丫頭還平安,魯岐舒了一口氣。想了想,終於開口道:“你能不能換個形象?”
月夜下,單身男子與骨頭棒子聊得有來有回,場景著實詭異得緊。
放在某瀏覽器新聞部,大概就是:
震驚!深夜臥室裡,他竟對一堆骨頭做出那種事!
骨夫人聞言應了一聲,俄而化作一少婦形象,瞧年紀,也就二十剛出頭,相貌還頗為標緻,有些魯岐初中時某些方面啟蒙老師的神韻。
“這便是我生前的樣子。”骨夫人道。
一晚上的風波總算平息了。
果然,苟才是王道,這不,百兩黃金入荷!
可想起黃金,魯岐突然想起個重要問題:
如果剛才自己把骨夫人直接弄死,留下一堆骨頭棒子,第二天向尚老爺子交代起來也算有些證據,可眼下這堆骨頭被自己收做了小弟,以魯朗臺吝嗇的性格,這堆骨頭是不可能交出去了,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要拿些什麼證據,換那百兩黃金呢?
“那十六顆眼球,現在所在何處?”琢磨了一會兒,魯岐靈機一動,開口問道。
骨夫人不敢怠慢,忙答道:“出城門向西五里,有一亂葬崗,便是我的墳塋,那十六顆眼球泡的補酒,就藏在我的墳包裡。”
魯岐望向窗外,眼見天光將明。往返十里路程,還來得及在早飯前趕回。便要求骨夫人帶著自己前往亂葬崗。
推開房門,第一次瞧見門外的景象,原來這裡只是尚家的一處偏院,僻靜得很,難怪骨夫人啊啊啊地叫了好半天,也沒人過來吃個瓜,看個熱鬧。
翻過高牆,出了尚家大宅,穿街過巷,盡是電視裡的老式建築。
此時城門已開,一人一妖,出城向著亂葬崗進發。
一路向西!
不消一個時辰,掩映在雜草間的亂葬崗便出現在魯岐面前。
此時正值清晨,太陽將升未升,雜草上的露水尚未蒸乾,空氣中氤氳著一股溼氣,混合著朝陽的光輝,似有些陰陽交會之感,使人感覺不大舒服。
亂葬崗裡雜亂地立著些許木製墓碑,多數早已腐爛。更有甚者,墳墓都已被野狗刨開,屍體被吃了個乾淨。
剛一靠近亂葬崗,遊蕩的野狗聞到了陌生人的氣息,自覺地聚集起來,衝著魯岐齜牙咧嘴。長期食人肉,這些野狗雙目通紅,牙齒稀疏,口涎間散發著腥臭氣。
可等它們見到魯岐身字尾著的骨夫人,就像見到城管大隊一般,呼啦啦散了個乾乾淨淨。
看來自己的小弟在這一片還是挺有牌面的嘛,如是想著,魯岐頓覺臉上也有了光。
“就在這裡了。”骨夫人帶著魯岐來到一處墳包前,動手挖了起來。
我挖我自己的墳。
片刻,墳包被挖開,零星的草蓆渣子之間,一隻漆黑的陶罐靜靜躺在那裡,油蠟紙封口。
撕開封口,魯岐探頭向裡觀瞧。
只見一十六顆鮮活的眼球,擁擠著,推搡著,爭先恐後地觀瞧罐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