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與非常簡單地丟出一個字。因為腿傷沾不了酒精,他以可樂摻雪碧代替。雖然碳酸飲料他其實也暫時喝不了。
四眼最後一個碰杯:“祝我們都前程似錦。”
肥貓感覺牙快酸掉了:“會讀書就是不一樣,明明同樣是四個字,你說的就是比我和牙簽仔說的聽上去有內涵。”
得到誇獎的四眼滿面的難為情。可陳與沒在四眼臉上覷見每回姜裡裡誇贊四眼時的臉紅。
回到洪鐵山在香江的臨時住所,陳與把跑來玄關的黑仔抱起,學著姜裡裡的手法擼它。
它待他一直不如待姜裡裡熱情。過去只有姜裡裡回家它才會迎到門口,他回家它一般愛答不理。如今姜裡裡不在,他住院期間它又被寄養了一陣,重新接回他身邊後它才和他稍微親近了些。
陳與知道它是被迫和他親近的,因為陳與也是被迫和它親近的。畢竟他們要相依為命一起等姜裡裡。
它也記得姜裡裡,陳與確信它記得。剛接回他身邊的幾天它總沖他嗚嗚叫喚,陳與不懂狗語,卻能猜測它在問他姜裡裡在哪。
看在姜裡裡的面子上陳與歇了罵它的心思。怎麼也該他興師問罪它沒發揮一隻狗的作用,它哪來的臉反問他?
自行推動輪椅,陳與帶著黑仔走進他在此處的臥室。
他的物品已經全從跌打館搬出來了——是的,只是他的物品。跌打館三樓的那間小屋,姜裡裡的生活痕跡同樣全部消失。
萬幸的是,姜裡裡買給他的東西都還在,不過在他人的記憶裡那些東西相應地變成他自己置辦的。
黑仔駕輕就熟地從他的膝蓋跳到床上,後面兩條小短腿差點滑下床,它及時蹬了兩下站穩然後扭著屁股去拱他的枕頭,叼出枕頭底下的男士皮夾,然後沖他汪汪汪。
陳與想家暴打狗,趕緊抓起皮夾檢查是否被它的牙咬壞。煩死了!姜裡裡送他的第一份禮物如果有個損失它的狗命也休想留著!
行,沒事,暫且放過它的狗命。陳與怒瞪它一眼,翻開皮夾取出裡面的身份證件。
姜裡裡的那個假||證件。搬家當天他收拾東西,黑仔在旁邊吠邊扒拉床角,他得以從床角裂開的夾縫發現這個唯一能夠證明姜裡裡存在過的屬於姜裡裡的物品。盡管證件上面姜裡裡的人像是破損的,身份資訊也殘缺,可“裡裡”兩個字清清楚楚。
黑仔又從床跳回他的膝蓋,狗爪抓向證件。
陳與迅速高舉手臂避開它的觸碰,表情兇惡:“別再亂來。你幾條狗命都賠不起。”
迫於他的淫威黑仔慫兮兮地趴回去。
陳與又學姜裡裡的手法擼了它兩把作為安撫。
黑仔也是要跟著他去楓葉國的。託運動物的手續有點麻煩,託運途中也具有一定的風險,陳與考慮過為了黑仔放棄去楓葉國。
寄養是不可能寄養的,黑仔是姜裡裡留給他的唯一的活物。接回黑仔後他的睡眠質量有了很大的提升,他需要黑仔在他身邊。
而黑仔同樣需要他在它身邊。之前黑仔輪流住肥貓和四眼家,黑仔每天躁動不安,姜裡裡養胖它的那點肉消減了不少。
看它模樣有點可憐,陳與自己摸了幾下證件後,給黑仔也嗅了嗅,黑仔得寸進尺想舔,最後舔在了陳與的手背上。
陳與嫌棄地擦拭它的口水:“你要對得起姜裡裡給你取的名字,活得長命些,也要長壯實點,否則姜裡裡肯定以為是我沒照顧好你,呵,到時候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洪鐵山也回來,詢問保鏢陳與人在哪。
保鏢告知陳與又在房間裡和狗聊天。
洪鐵山點點頭:“沒事,隨他去。”
醫生說了,狗的陪伴是一種精神寄託,有利於陳與精神狀況的穩定,可以作為輔助治療。
況且陳與和黑仔的感情顯而易見地深。
所以在託運黑仔同去楓葉國這件事上,洪鐵山非常地盡心。
啟程當日梁九來機場送行。
衛秘書便是透過梁九得知陳與去楓葉國治腿。據說陳與的腿很有可能落下殘疾,以後會跛腳。
雖然衛秘書不知道為什麼陸起明明認了陳與當幹兒子如今又和陳與關系冷淡,但衛秘書還是把跟進陳與的情況作為工作內容之一,以免哪一天陸起想了解、他卻一問三不知著急忙慌再去查。
類似的情況還有沈問鶴。
目前陸起和沈問鶴身邊的親朋好友已經全察覺了兩人的古怪,大家以為衛秘書是知情者,私下向衛秘書打聽。衛秘書心裡苦,別說他一知半解,即便他真知曉,也不可能隨意洩露老闆的隱私。
陳與的行程,衛秘書可以暫且捺下不提,沈問鶴的最新動態他卻必須彙報:“他似乎要出國進修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