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秘書感覺到陸起有點不太一樣,一時之間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有的陸總,在車上的行李。”
說著衛秘書匆匆要去取。
“我直接去車上。”陸起抓著衛秘書的手作為支撐,步子跌跌撞撞。
走出幾步陸起又獨自回頭,大步跨到沈問鶴面前,沒了幾分鐘前忍無可忍好友背叛的敵意和憤怒,湊近沈問鶴耳邊,鄭重地說:“既然姜禾選擇你,她們母女倆就拜託你了,照顧好潼潼。”
沈問鶴瞳孔驟縮,定定盯著陸起。
陸起已繼續上車不再回頭,似乎有迫在眉睫的事情趕著去做。
車子駛出停車場,衛秘書看著埋頭在紙上極速地不知道在寫什麼的怪異陸起,始終沒敢開口問陸起剛剛一直說的“姜裡裡”究竟是誰,也沒問陸起確認是否按原計劃前往醫院。現在即便不探望陳與,衛秘書也認為有必要給陸起在醫院安排體檢。
塗改了兩三次,陸起寫定最後的內容,將紙折了兩折交託衛秘書:“等下如果我再提到姜裡裡,你把這封信給我。”
衛秘書不明所以,怪異之感到達頂峰,接過所謂的信,仔細打量陸起。
陸起則抬腕看手錶,不確定自己還有多少時間,便重新抓起紙和筆,打算繼續寫幾個字。方才他怕來不及,措辭盡量精簡,事實上他能交代的事情還有不少。
這個時候,車子緊急剎車,陸起沒留神整個人猛地往前一貫,額頭撞上前方的座椅椅背。
“陸總!”
見陸起身體癱軟暈倒過去,衛秘書大驚失色。
司機轉頭解釋前面有行人違規穿行馬路的話還沒出口,先聽衛秘書催促加速去醫院。
抵達醫院將陸起送入急診室,衛秘書手忙腳亂地接起梁九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頭傳出的卻是陳與的聲音:“你認識姜裡裡是誰嗎?”
衛秘書一愣,怎麼又是那個什麼“姜裡裡”?
“說話啊!”得不到回應的陳與嘶吼。
衛秘書如實答複:“抱歉,我不認識。”
不可能!陳與還是不相信。哪怕在得到衛秘書的答案之前,陳與已經問過一圈,無論梁九、鐘嘉莉、肥貓抑或四眼,一個個都跟突然齊齊失憶症了般,誰也不知道“姜裡裡”是誰。
陳與懷疑他們是在他昏迷期間商量好了統一口徑欺騙他好叫他不再揪住姜裡裡的下落不放忘記姜裡裡的死亡!
他們休想得逞!
結果衛秘書竟然也說不認識姜裡裡?!
“你和他們也是串通好的!”陳與怒不可遏,“陸起人呢?!我要見陸起!”
醫護人員此時終於透過注射鎮定劑將陳與成功制服。
陳與又一次睡過去。
等隔天醒來,陳與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身上又被上了束縛帶。
鑒於上一次他自行解除了束縛帶,這一次的束縛帶更嚴,他的兩條手臂是被分開桎梏於床兩側的。
陳與黑得瘮人的眼珠子轉動,在床邊看到了一位八旬老人。
老人身形瘦削卻依然挺拔,一身布衫漿洗得發硬,頭上戴的前進帽磨出毛邊,可見他的克儉。
布滿溝壑的面龐上嵌著的那雙沉澱著歲月滄桑的眼睛飽含歷經人生百態的通透,含著笑意注視陳與,操著雜糅了潮州和香江口音的普通話,問:“身體感覺怎樣?”
前一次醒來陳與已經見過眼前的老人了。老人就是梁九口中千裡迢迢飛回香江見他的梁董事長的那位老友,名叫洪鐵山,自稱是他的爺爺。
但陳與和這位突然冒出的爺爺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