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8平米的空間,低矮逼仄,沒有窗子,關上門就是個封閉的盒子,說像籠子都抬舉它,姜潼站在門外已經感覺喘不上氣,如果睡裡面怕是得窒息,簡直要犯幽閉恐懼症。
她才是小刀剌屁股。
姜潼下意識退了一步,後背撞上了陳與的胸膛,陳與嘲諷:“怎樣?還住不住了?”
姜潼轉頭:“你住這的話,那我也住這。”
瞧出她在強撐,陳與冷笑,推開她先走了進去。
進門就是鐵架床,床的下方一小半是桌子,桌上散落煙頭、吃過的泡麵桶、空盒飯等各種垃圾,另一小半堆滿形態不一的蛇皮袋,好像倉庫。
姜潼也想跟進去,可實在太小了,陳與進去後就沒有多餘落腳的地方。她只能等在門口,看陳與鞋也沒脫直接踩在桌面然後半個身體爬上鐵架床,他彎著腰腦袋都還頂了天花板。
翻找幾下,很快陳與抓了件黑色背心和卡其色休閑短褲,落回地面。
背心和短褲都皺巴巴,上面還有土灰,顯然是之前穿過沒有洗的。姜潼都看見他自己也把衣服往鐵架床拍了拍,落掉灰。
又從鐵架床的橫杆取下晾著的毛巾,甩上腦袋,蓋住“楚河漢界”,陳與轉身走出來,要去這一層的公共浴室洗澡。全程沒再管姜潼。
姜潼繼續跟他身後,不敢一個人待著。既是不敢一個人待他的屋裡,也不敢一個人站門口。這裡住的人很雜,各屋和各屋幾乎不隔音,光這一會的功夫她聽見左邊有情侶在吵架,右邊有大人在打小孩。
而兩人沒走出多遠,一個衣著暴露的紅牌阿姑濃妝豔抹,倚著過道的牆抽煙,兩只長勾子般的眼睛上下打量姜潼,在陳與走到近前時嗔聲埋怨:“你要叫雞,怎麼不照顧照顧我的生意啊。我手裡什麼樣的沒有?”
陳與沒理。
紅牌阿姑便問姜潼:“你哪個妓寨的?到我的地盤搶我的生意?”
姜潼疑惑:“你手裡真的什麼樣都有嗎?那肯德基呢?”
紅牌阿姑愣得手裡的煙灰給忘了抖。
陳與蠻牛一樣拽走姜潼,迅速往前好幾步,再用力甩開她的手:“痴線!什麼人的話你都接?”
姜潼點頭:“對呀對呀,這裡好危險啊,所以我現在請你同我去找家便宜的小賓館一起住。剛剛在樓下經過的一家好像還行,看起來應該不貴,消費得起。”
“你又想拿什麼抵錢?”陳與瞥她的左手食指。
“這個不行。”姜潼握住食指上的戒指,“我給你的耳釘你先拿出來。”
陳與玩味:“耳釘不是你要用來包養我的?”
姜潼語出驚喜:“哇,原來你價效比這麼高,一個耳釘就夠包養你啦?”
陳與變臉比變天還快,說陰沉就陰沉了。
姜潼立馬又好聲好氣:“先拿耳釘抵錢對付一晚賓館,天亮了我試試看能不能聯系我的家人搞錢,說好包養你,我決不食言啦。”
陳與的表情並沒有因為她三兩句話放緩。
姜潼以為自己還要費好多口舌,未料陳與利落地帶她折返回屋,爬上鐵架床不知又翻了什麼,頭上依舊蓋著毛巾,同她下樓,去了姜潼提的賓館。
明明是她故意用錢誘惑他,現在他乖乖聽她差遣,姜潼心裡又不由感嘆少年裴非竟然願意為錢接受包養呀。還好提出包養的是她這樣青春靚麗的美少女,他吃不了虧。
賓館老闆認識陳與,卻是第一次做到陳與的生意,好奇地往陳與身後瞟:“妹妹仔長好靚,怨不得你捨得花鈔票,在劏房裡搞委屈她了。”
陳與不耐煩:“要你開個房你就開,屁話那麼多?”
老闆指了個房間給陳與。
陳與補充:“鐘點房。”
老闆重新指了一間,陳與從褲兜裡摸出零碎鈔票,湊了數,交給老闆。
老闆遞鑰匙的時候,問陳與準備避孕套沒,前臺可以優惠買。
陳與忍著火氣:“不需要。”
回頭就見姜潼又抱頭蹲地上:“又在長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