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漪捏著藥瓶邊緣,從中舀了一點月白色的藥,輕微的覆上了蕭綏的後背上的紅痕。
“你來,我心甚喜。”
她心尖一顫,居然傷的這麼深,怪不得昨晚她沒用多大勁,蕭綏便忍不住溢位了痛聲。
這下讓她更有些慚愧了。
“王爺昨晚睡得好嗎?”
崔清漪忍不住開口,她還是為自己畫上了眼妝,穿上了適宜的戲袍。
“只怕睡太好,命就沒了。”
蕭綏幽幽開口,他何嘗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
“王爺為何這樣說?”崔清漪故作彷徨。
“有件事要和你說,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許去徐家。”
蕭綏後半夜好不如容易睡下,天沒亮,宮裡便來了人,本以為是父皇派來問候自己病情的,沒想到竟是來陳述昨日之事的。
他那時心如寒冰,待那公公走後,一瞬便跌入了谷底。
就這樣,他在谷底坐到了天亮。
他想,有些事,崔清漪是該知道的,或者說,他該看看她對這些事的反應。
“我才不會再去徐家呢,王爺說吧。”
崔清漪心跳發顫,手卻依舊溫和,像是在蓄意著接下來的眼淚。
“今早,宮裡來人說,徐相壽宴上出現了刺客,在西苑刺殺徐相不成,反而殺了徐絡婉,就連我,也沒逃出對方的魔掌。”
崔清漪的手被絆在他的傷痕之處,片刻涼意,蕭綏意識到了她的失神,於是緩緩轉過身子,連帶她手中的藥瓶也失了重。
“啪嚓”的一聲,崔清漪的眼淚轟然沖破牢籠,直刷刷地落在了手背上。
“這不可能,我昨日才見了她,她怎麼會死呢?”
許是掌握了技巧,崔清漪流出的淚很漂亮,光影滲透之下,宛如一顆顆透亮的琉璃珠,閃閃爍爍。
見此場面,蕭綏喉頭一緊,忍著情緒,伸手直接將她靠在了懷裡。
他似乎不該這樣試探她。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她低頭,邊流淚,邊訴說著隱忍的不滿。
濕嗒嗒的淚水順著蕭綏的裡衣,一路拐彎抹角,流到了他的心裡。
他此刻才明白,她昨日的話並未騙自己。
連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