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迷糊摸不著頭腦,呆在那裡愣了許久,待他回神,才發現蕭綏早已走到拱橋上,馬上就要推門進沁水居了。
他趕忙捂住了嘴巴,圓溜溜的眼睛一個勁轉,心裡暗道:難不成林大夫也喜歡王妃?
荒唐的想法湧入腦海,六安趕忙拍了拍自己的頭:這怎麼會呢!
熹光初現,沁水居外,丫鬟們澆花,灑水,卷簾,各有各的一份事。
屋內卻還是一片安靜。
似乎又是日光的原因,崔清漪緩緩地在被褥裡翻了個身,她微微皺眉,腦海中浮現出昨晚的畫面。
她昨日開始並不想喝下那盞酒,可眾人看著,自己也不好駁了公主的面,於是便爽快喝了,喝下後並沒有什麼感覺。
走到禦花園時,涼風吹來,她的腹部卻有些熱,本以為是酒本身的緣故,可慢慢的,她的身體宛如一夜春雨,潮濕又黏膩。
她才知道,自己被別人下藥了。
如今細細想來,昨日她只和梁貴妃單獨見過,但那酒是公主送來的,難不成是貴妃讓公主來做的?
公主在這其中知不知情呢?
若是不知情倒還好,若是知情,這事怕是有些不好辦了。
等等,她後來好像在暮林亭看見了蕭綏,還對他說了些話......
是嗎?
崔清漪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回憶起昨晚她說的話。
本就紅潤的面容,這會兒更像是被水浸潤了一樣,在日出時泛起層層紅暈,一呼一吸中拍打著她的心尖。
她咬了咬嘴唇,有些懊悔,昨日不僅沒見成徐懷瑾身邊的那個人,還......
不對,她後來是怎麼睡下的?
難道?!
“你醒了?”
蕭綏見她背對著自己,發絲一個勁地擦著自己的鼻尖,像只不聽話的貓,用爪子撓的他心癢。
崔清漪聽到後面傳來的聲音,不由得頓了一下,隨後她便迫使自己清醒下來,怯生生地說道:“嗯。”
“昨晚我沒對王爺做什麼吧?”
她記憶裡就是嘟囔了些讓人臉紅的話,其他的應該沒什麼吧?
“卿卿這就忘了?不如讓本王替你回憶回憶。”
蕭綏故意拉近和她距離,將手從後滑向她的領口,假意將她的扣子一個一個拆開。
情急之下,崔清漪害羞驚嘆道:“你幹什麼!起開!”說罷便將他的手扔開,捂著領口,自己坐了起來。
蕭綏勾唇一笑,眼神卻沒什麼情緒,只是平躺在床上望著她,平白地多了些懶散頹意:“昨晚,是誰拉著我的衣裳不放,還想脫自己衣裳的?”
“是嗎?”
崔清漪的氣焰慢慢滅了,瞥到他晦澀的表情,隱隱發覺這事似乎是真的。
蕭綏沉默,輕點了頭。
看來貴妃是盯上了自己,不僅想讓她名聲盡毀,還想讓定王拉下來。
可她們只見了兩面,她就能做出這些事?難道,貴妃是害怕蕭綏的勢力?還是說,貴妃有事瞞著聖上,怕有一天死無葬身之地,這才迫不及待地下手。
這次若不是蕭綏及時趕到,恐怕她會陷入無底深淵,看來接下來要做的事,還要更謹慎些。
可那件事怎麼瞞過他呢?
崔清漪眸光流轉,發絲順著衣領口,勾勾繞繞落在床面上,全身緊繃,宛如話本子裡定了身的靈狐。
見蕭綏閉著眼睛,靈狐忽然慢慢湊到他旁邊,一不做二不休,緩緩地將指尖撫上了他的下唇,似調戲道:“那有沒有這樣呢?”
急轉直下,蕭綏睜開雙眸,心底響起了一陣風,吹得他墜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