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若知道崔家女嫁給了王爺,難道不會為王爺和太子殿下盡忠?如此一來,東都最大的兩個世家,盡在王爺和太子身邊了。”
“王爺肯答應麼?”
蕭綏蹙眉,太陽xue隱隱作痛,他自然是想拉崔家入局,可也不想因為這種事,去傷害一個自己不愛的姑娘。
他警醒道:“姑娘難道就沒聽過‘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麼?”[1]
本來就是騙他的,崔清漪自然不會有耽溺之情。可看他這麼正經,崔清漪忽而想笑,似傷非傷地嘆了口氣:“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今生今世若能在王爺身邊,臣女也不枉走著一遭了。”[2]
蕭綏雖無此意,但依舊警醒道:“崔姑娘既然猜出本王回來的目的,那也該知道,本王不會想這些花前月下之事。”
“我愛你,和你沒幹系。臣女只是有些貪心,想和王爺在一起罷了……如若不然,我就只能在閨中牽腸掛肚,孤苦一生了。”
“還請王爺可憐可憐臣女。”
崔清漪心中輕笑,這出痴心戲唱到這裡,也該收尾了。
寒風吹拂著她的發絲,茶香隨風散去。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聲音,崔清漪知道,那不是風聲,那是阿月的刀刃聲。
蕭綏身上忽然爆發出一股冷厲,本來平淡如水的容顏,瞬間變得危險和冷厲。
匕首擦過蕭綏的頭頂,蕭綏一掌拍來,拍在阿月的左肩上,她沒站穩,往後退了幾步。
崔清漪故意神色驚慌,還未反應過來,便見阿月猛地將她推開,一把匕首就狠狠地朝蕭綏胸口刺去。
突然遭遇變故,蕭綏也沒料到。
屢次不中,那人看似被激怒了,冷芒乍現,匕首不受控制地掉轉方向,生生地朝崔清漪的面紗刺去。
崔清漪心頭唏噓,這把匕首是她特地給阿月買的。
此時竟然佔了下風。
正想著,蕭綏便上前將她虛掩護在懷中,順手奪過對方手中的匕首,擋在面前。
面紗飄落在地。
阿月轉身向窗戶逃去。
“還想逃?”蕭綏冷笑,說著便準備刺向窗戶。
見情勢不對,崔清漪索性用力抱上了他的腰身,不肯撒手,裝作害怕。
蕭綏一怔。
他少年老成,性子本就淡漠,即使母後鬱郁離世,兄長纏綿病榻,他都在盡力地維持應有的冷靜。
從揚州回到東都,外人只道他風光無限,可身處皇家,怎會有真摯的情感?
他不得不逶迤當下,韜光養晦,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兄長能順利繼承皇位,那他此生,也就無憾了。
可此刻,崔清漪的懷抱,竟讓他差點陷入錯覺之中。
也有可能是因為她方才的話,勾勾繞繞,唱到了他心裡。
崔清漪閉上眼睛,心裡暗算著阿月逃走的時間,距離貼近,看似曖昧的動作,實際上都保持著警惕,不敢有什麼悸動。
兩人處於尷尬之中,崔清漪借勢心上一計,眨了眨眼便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蕭綏皺了一下眉,沉冷命令道:“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