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且放寬心,這一切都在你夫君的成算之中。等這邊的事忙完,我就陪你去揚州,最多也就一個月。”
一個月,足以把她送回去。
她輕輕道:“聽說雲家的案子,是李叔凜主理的?”
“他和你父親是同鄉,而且,當年你父親交給他一張罪狀書,再加上你搜來的證據,李叔凜審理起來,會更快。”
“對了,這件事,揚州那邊也會知道。”
最開始的時候,她只想找到殺人兇手,輕快地將他們一刀索命。可後來卻發現,死亡是沉重的,沉重到,楊武和徐懷瑾都自盡在自己面前。
真相被埋沒,就是對真相的殘忍,等了這麼久,終於浮出了水面。崔清漪想,父親和母親,知道了這件事,應該是開心的。可她,卻多了些難過。
難過是因為,真相來的太晚。
開心是因為,她終於可以放下了。
“若是按你說的,只怕這兩天就有訊息了。”
“為何這樣說?”蕭綏不解。
崔清漪故意看他的臉,笑道:“因為啊,當年這位李大人上門替他小兒子提親,來了許多次呢,逼得我父親看見他都害怕。提親都如此鍥而不捨,辦案子定是更快。”
蕭綏何嘗不知,輕微笑了一下:“當年為何不答應?”
“因為……我當時心裡藏著另一個人。”她看他沒什麼反應,故意框他,就想看他生氣吃醋。
正好,蕭綏又上鈎了。
“誰?”他冷冷開口。
“自然是……江尋舟呀!”她眨了眨眼,很是高興。
聽見江尋舟的名字,蕭綏的心顫了一下,不是因為吃醋,而是因為未來要發生的事。
他想,她應該會答應的。
蕭綏靜了一會兒,崔清漪察覺到他狀態不對,用拇指摩挲了他的耳垂,疑惑道:“你怎麼了?怎麼魂不守舍的?”
蕭綏反應過來,故作醋意說道:“卿卿這話,讓人聽著不舒服。”
崔清漪還沒開口,就被蕭綏堵住了唇,輕輕地,像是在撫摸一件珍貴的瓷器。
“還沒洗漱呢。”
她被他親的暈乎乎的,蕭綏一笑:“待會兒再洗,再親一會兒。”
這一會兒,就是兩刻鐘。
崔清漪推他,嘴唇發燙,舌尖發麻,含糊說道:“太久了,休息一會兒,等躺床上再親。”
蕭綏趁著柔光看她,眉眼彎彎,嬌羞的姿態落在他眼裡,讓他有些痴迷。
還有些不捨。
兩人一到床上,全沒了方才的矜持,熱浪滾滾,一夜未停。
天快亮的時候,崔清漪被折騰地在他懷中睡著了,蕭綏緊緊回抱著她,這樣緊密的感覺,讓他想到了一首詩:大都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1]
熱霧浮現,蕭綏隔著淚去看她睡著的模樣,虔誠地吻了吻她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