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著西裝褲白襯衫,領帶歪歪扭扭掛在修長脖頸上,一條長腿彎曲,那股子頹廢感更濃了。
溫笑宜抿了下唇,還是懶得勸阻轉身欲走,他喑啞著聲音道:“這麼討厭我啊?”
溫笑宜微微怔愣,搖搖頭,“我為什麼要討厭你?”
周寄森摁滅煙蒂,“那我們複婚?”
這又是什麼腦迴路,溫笑宜氣笑了:“周總,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不是你說的,並不討厭我?”
“那不代表我會跟你複婚,周總,我不喜歡你,我並不覺得自己會同意跟不喜歡的人共度一生。”
她語氣凝重,漂亮的眸子與他對視著,裡面寫滿認真。
周寄森只覺得心髒彷彿被一隻無形大掌緊緊拽住,疼的厲害。
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得臉都紅了,溫笑宜猶豫半秒擰開瓶礦泉水遞過去,周寄森伸手一揮,礦泉水落地,甘甜清澈的水灑了一地,有些濺在二人鞋面上。
溫笑宜下意識蹙眉,耳畔,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懶得繼續搭理,轉身欲走,周寄森又猛地將她手腕拽住。
溫笑宜回頭,就對上他猩紅的眼眸。
那向來冷漠的眸子裡此刻寫滿後悔與落寞,他的嗓音實在沙啞的厲害,就彷彿病入膏肓的病人,說一個字都會透支全部力氣:“真的,一點都沒有動過心嗎?”
“什麼?”
溫笑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周寄森自嘲一笑:“溫小姐,真的對我從未動過心嗎?哪怕一點。”
溫笑宜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他眼底本就不多的光芒徹底暗淡下去,才緩緩開口:“周寄森,實不相瞞,我以前確實很喜歡你。”
周寄森愕然。
溫笑宜長舒口氣,只覺得心裡那塊堵了許久的地方終於疏散開來。
“當初在餐廳,我被人欺負,你幫了我,那時我剛失去父母,你就像一束光將我灰暗人生照亮,之後每一次你來餐廳,我都會主動爭取給你那桌送菜。”
周寄森拳頭不自覺攥緊。
“你當時說我的眼神很漂亮,與你一位故人很像,起初我並沒有當回事,直到我無意間在網上看見關於你跟虞好好一些捕風捉影的新聞,我發現,虞好好的眼睛跟我很像。”
說到這裡,溫笑宜頓了頓:“或許說,在你眼裡,是我跟她很像。周寄森,你是將我當成虞好好的影子了嗎?其實你仔細看看,我們並不像的,我不是她。”
周寄森沒有說話,只是面色愈發凝重。
“曾經的我一意孤行,覺得只要自己足夠努力,總有能感化你的一天,可惜,現實很殘酷,我錯得離譜,也自信得離譜。”
溫笑宜覺得眼睛有些發酸,伸手揉了揉,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她不以為然,繼續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因為你死過一次,周寄森,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跟一個殺害過自己的兇手複婚,繼續與他共度餘生呢”
周寄森肩膀一沉,垂著腦袋,他拳頭拽的越來越緊,渾身都在微微顫抖,許久,他跟脫了力般疲憊道:“對不起,你走吧,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