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事,從來不是一句我答應就可以的。
秦北在外面依舊少不了被灌,半年了,他現在算是一個小的,管事的人,公司裡的一個小部門,歸到了他的手底下。
他大學學的工商管理,後來輔修了金融,之後一直在一些大公司來回轉著實習,後來又到了菀城,管著自家的小生意。
這一次,是要接手一個企業,半年裡他一個月走一個部門,還是沒有走完一遭。
老爺子找他談過,暫時給了他一個新劃出來小部門,管著新出來的公眾號一類的事情。秦北不知道老爺子現在是什麼意思,問他,他也只是不說。
剛被划過來,就又有了一個飯局。
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跟蘇暖說清楚,這邊已經有一瓶酒被灌下肚。
他壓力很大,也知道雖然秦家現在就他這麼一根獨苗,但在他完全成長起來之前,老爺子不肯把秦家給他。
老爺子總說自己爸爸不行,可是經過了二十來年風雨的人,又怎麼能是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能比的呢?
帝都這邊,真心交好的朋友沒幾個,但是這種場子,一個電話打過去,不到一會兒一群人就齊了。
半年了,秦北也厭煩這樣的應酬,他知道這是人脈,可又有點兒不想要這種人脈,這是面子情的人脈,不是兄弟情的人脈。
可都是商人,商人重利,在自己快要跌一跤的時候,這些人卻又偏偏是能拉自己一把的人。
秦北接受了一個小部門的事,圈子裡的人知道了,一場肆無忌憚的狂歡,在夜色迷離的霓虹下,上演的很快。
你說他荒誕,可指不定有多少人想要這樣的荒誕。
又是一口酒液下肚,秦北突然沒由來的無比清醒,所有的一切又繞回了一個老問題,如果他真的手腕夠硬,身價夠高,這種場子就不會成為現在的必需品。
有不少人來給秦北道賀,眼中是明晃晃的羨慕,羨慕這根秦家的獨苗,輕而易舉拿到了很多人想要的東西。
這一瞬間,秦北又為自己感到悲哀,帝都頂尖的圈子,現在不屬於他...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困在淺灘的蛟龍,周圍只有些小魚小蝦小螃蟹,熱鬧,也孤獨。
這是個浮華的圈子,人人都想往上擠,秦北也不例外。
他不甘心現在這個小圈子,他要走到更高的地方去。但是在沒有自己的實力前,那個圈子,不屬於他。現在自己適合的是這裡,慢慢拉攏,慢慢籌集。
秦北喝到一半兒,出了包廂。
看看錶,十點了。他很想他家的姑娘,在大公司呆久了,秦北就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他原來也不是別人口口相傳的那麼優秀,有很多比他更優秀的人。
管理人才,人家做的別人心服口服。外出拉單子,甲方的態度可以比乙方還乙方。飯局走一遭,敬酒的一撥兒接一撥兒,可他只需要輕抿一口,對面那人就覺得是賞臉了。
他要學的太多了,老頭子巴巴兒地把他叫了過來,可卻只是冷眼看著,這半年來秦北摸爬滾打,回小公寓的時候,始終是笑著的,很少有頹廢的時候。
可卻一個人嚥下了不少苦,別人知道他的背景,明面而上不惹他,巴結他,背地裡卻看不上他。還有那麼多要學的東西,他不想混著,就拼了命地去學。
深吸一口氣,卻覺得滿腔酸澀,喝了那麼多,還覺得胃裡有些空,暖暖說得對,這種場子,喝得多吃得少,這麼下去,遲早把自己給折騰出病來。
頭一回,秦北進了包廂說,“我女朋友催我回去呢,今兒我先走了,賬掛我頭上。”
沒心思再應付他們要說什麼,要做什麼,他關上包廂門,提前叫的代駕已經在等了,說了小公寓的地址後,秦北就安生地躺在了後座上。
回了小公寓,蘇暖聽見屋外有聲音,從臥室裡面走了出來,看到提前回來,神情還有些灰暗的秦北,三兩步走過去問:“怎麼臉色這麼差,是不是感覺有哪兒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