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進來”
未幾,一名朝冠錦衣男子垂首進到殿內,案後人朝他招手:“奇鳴,你來看”
“是,太書”
站至桌前,大提點將手中卷軸指給來人,指著上面一行,輕聲笑道:“你瞧,今年試中竟還有幾個精覺的人在”
來人看過,神色不變,道:“太書待要如何安排,需下官再到定波館去見一見湘王嗎?”
“不用,湘王既然意隱瞞,你再探亦是無濟於事,他說那幅畫不見就不見了吧,本宮昨日趁七星交泰時天機洩露,夜觀天象,窺得大安禍子現就在安陵我今進宮稟明聖上,請他稍安爀躁,行年正是禍子犯煞最重之時,禍殃三親六故,且讓他躲一躲,待到上元過後,月滿福盈,計都星聲勢消弱,再在城中張貼皇榜,找尋禍子下落”
來人道:“沒有畫像,不知其容,又該如何找尋?”
大提點搖搖頭,將手中卷軸捲起,神態自若:“我早料今日,三個月前已請明聖上,未曾驚動旁人,派人到龍虎山請九皇子歸朝,算算日子,人該到了,何愁不知禍子音容”
來人輕嘆,道:“太書神機妙-算,料事如神”
“哈哈,這些奉承話聽的耳膩,你就饒我耳根清靜吧,”大提點放下卷軸,轉而問道:“我讓你代為批改的星象一科卷子,看的如何?”
來人神色一正,眉間露出幾分厭惡,繞到桌前一揖躬,沉聲道:“稟太書,今年大衍試中,有人洩題”
座上之人處驚不變:“哦?是哪一科”
“正是星象一科”
過年就是要走親戚訪友,賀芳芝在京城也有幾個舊交之前書信來往,因趙慧身體不便,就留她在家,帶著餘小修去拜訪,餘舒藉口到回興街上探望鄰居,在趙慧的再三叮囑下,一個人出了門
新年頭幾天,街上幾乎不見有擺攤做生意的,沒有抬轎子的,餘舒就步行
之前從薛睿那裡得了兩包藥,每日舀來泡手泡腳,再抹上蛇油膏,見效奇怪,三四天下來,她手腳上的凍瘡便消了腫,走一段路不會覺得腳疼
到回興街的小院,餘舒開啟門進裡頭轉了一圈,沒發現有人來過的痕跡,便退出來,正在鎖門,就聽身後有人問道:
“姑娘,你是哪個?為啥有這家的鑰匙?”
餘舒一扭頭,看到對門的許大娘手穿著簇新的衣裳,拎著個籃子站在門口瞅她,看神情,竟沒認出來她
也是,她這幾日換了裙子穿,早上又梳頭擦了一些胭脂,一副女兒形狀,這巷子裡街坊鄰居一直都當她是個後生,難怪她這麼打扮,許大娘會一時認不出
餘舒想到了周芳芳,就放柔了嗓音說話,免得被許大娘認出來,以為他們沒有搬離京城:
“硪,這家院子賣給了我爹,我今天是來看看”
許大娘信以為真,點點頭,又問道:“那你知道原先住在這裡的餘家兄弟搬到什麼地方去了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餘舒衝她笑笑,轉頭要走,就聽見許大娘嘀咕:
“這怎好,找不見個傳話的”
餘舒心中一疑,轉身問道:“大娘,你剛說什麼?”
許大娘是個心直口快的人,沒隱瞞道:“是這麼一回事,前些日子,有位夫人上門,聲稱是餘家哥倆的母親,不知道真的假的,我瞧那夫人一臉的急相,就想給餘家兄弟帶個話,就不清楚他們搬去哪兒了”
餘舒一聽,就猜想是紀家來找人,撲了個空,便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打聽道:“那位夫人可說什麼了?”
許大娘撇撇嘴,小聲告訴他:“瞧著穿戴的極好,但嘴裡面罵咧咧的,沒聽見說的是什麼,就走了”
餘舒這下可以肯定,必是翠姨娘來了,又套了許大娘幾句話,見沒什麼說的,才脫身離開
紀家的事,她現在懶得理會,左右他們找不到她,也不能舀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