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大安禍,即是一人之身,繫結這一朝興衰者,他之命數,呈於國運,此生來應禍,命煞災星,非要有得道者以命抵命,否則早夭於天倫。( 0000。純文字然而僅是活其命,不足以太平,非要尋一破命人,才可破解他生身命數——景塵,便是這一代的大安禍了。”
薛睿初聞這一段秘事,第一個念頭是荒唐,但他又知道餘舒絕不會空口白言,那便是確有其事了。
這下,可讓他震驚了。沉默了半晌,他才開口問餘舒:“你是幾時知情的?”
其實他是想問,她一個人藏著這樣深重的心事多久。
大安禍——這恐怕是聽一聽都要招來殺頭之禍的驚天秘聞!
餘舒輕撇嘴角,自嘲道:
“一開始,我也只知道景塵命犯計都星,會給周身之人招來禍事,直到雙陽會期間,水筠上門來找我,我才第一次聽說景塵如此驚人的身世,事後我是半信半疑,一直到不久之前,景塵親口向我坦白,我才知道這是真事。”
薛睿有種不好的預感,微微皺眉,問:“他為何要對你說明?”
“說來可笑,他對我坦白的原因,和那一日與我割袍斷義的原因,竟是同一個,”餘舒握住扶手,側頭著薛睿,不避不閃地說:
“他與我絕交,是因為他從小受教,在沒有尋到破命人之前,不可以妄動道心,不可以有愛恨情仇,否則要危及十幾年前為他保命的幾位師門道長性命你也知道,我曾喜歡景塵,他失憶時還好,可待他恢復了記憶,想起了一切。就再不能對我動情。”
“你是否記得他失蹤那陣,我到郊外尋人,當時騙了你,其實我不單見到他,還和他約定,不再念兒女情長,只做知己人。”
“然而,就在我大衍提名,連中三甲之際,他卻找到我說要絕交——坦白說。我那時冷靜過後,並不埋怨他,也可以體諒他的苦衷。他若為我不顧養育之恩,我反倒要瞧不起他為人,只是”
只是失望罷了。
不管是之前紀星璇對她滿懷惡意反被她陷害的家破人亡,還是水筠一心將她置於死地反而落得一個殘疾,景塵總是對那些下場可憐的人報以同情之心。卻不會顧惜她這個逞強好勝之人。
不知他是否想過,她也是一個女,心再狠也是女兒身。
薛睿總算知道了景塵和餘舒兩個月前突然變得陌生的原因,心情卻一點不覺得放鬆,面對餘舒黯淡的眼神,他只是覺得心頭莫名的發緊。
他不能去評價景塵有多無情無義。因為他不是景塵,不懂得他的那些苦衷——
可若是這世上也有一個人,能不在乎他的身世是好是壞。能為了他的安危不眠不寐,能將生死交付到他的手上,為他喜為他悲,為他吃苦受罪,那他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也不會辜負這一人心。
他羨慕景塵,遇到了這樣一人。又慶幸自己,沒錯過這樣一人。
“既然他與你絕交,為何前不久又找到你坦白,你說是同一個原因,那是什麼原因?”
薛睿敏覺這才是整件事的關鍵。
“我就是景塵要找的那個破命人。”餘舒冷聲說罷,轉過頭去薛睿的臉色,問:
“你說可笑不可笑?”
薛睿瞳中閃著濃濃的黑光,板著臉道:“一點都不可笑。”
“那還有更可笑的,你要不要聽?”餘舒抓著扶手的掌心冒出一層細汗,表面上著平靜,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現在緊張。
她真不知薛睿聽說了下面的事,會作何反應,他會選擇和她一起承擔嗎?
還是說,他會和景塵一樣,權衡了輕重與利弊,果斷地選
擇將她放棄?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