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噠——”
廣袤的沙地之上,數十架直升機投下硼與沙土。
這裡是黑霧濃度極高的區域,附近有三座能源站,為了修復這些能源站,必須要在黑霧中心架設防火牆。
這是一種幾乎必死的任務,很多人會迅速死亡,他們的軀體已經出現了無法修復的損壞。
沙地之上,躺著一具具屍體,屍體身邊都插著數杆旗幟般的機械立柱,防火牆以其為座標點架設而出,猶如銀色的長橋。
“npc和我們不一樣,你死了就是死了,不害怕嗎?”維奧萊特對一個老人說。老人正在穿戴防護衣。
這種任務太危險,連維奧萊特都覺得沒必要去冒這個風險。於是一群玩家畏畏縮縮地站在邊緣,沒人敢衝上去架設防火牆。
只有那些npc士兵們衝了出去,漸漸倒在了燦爛的銀色光華中,屍體幾乎堆疊成了一座白色的小山。
老人搖了搖頭,緩慢地笑了笑:“我知道,我是你們口中的npc,但這有什麼關係?我原本以為在沙地裡賣點古董,就算我草草過了一生。但我如今發現,原來世界還需要我這種老頭子。”
“你要揹著這個進去嗎?我幫你拿著吧。”維奧萊特看見老人背後,還揹著一把沉重的硃紅狙擊槍。
“不必了。”
頭髮花白的老人緩緩回過頭,露出一隻瞎了的眼睛:“它讓我能想起,我曾經經歷過那場失去所有朋友的戰爭。”
說完,他緩緩笑了,細密的皺紋攏起,臉上出現了孩子般的熱忱。笑容近乎與最初的阿克託一模一樣,像是無數廢墟世界人類的倒影。
維奧萊特收回手,望著老人走入了濃厚的黑霧之中。
她將手掌撫在自己心口,感受到砰砰直跳的心臟。在廢墟世界中,她直面了太多不屈的魂靈,他們面對文明之戰時不屈的血性,讓她頭一回意識到——人類原來能夠這麼團結與勇敢。
主辦方的分化手段確實高超,溫水煮青蛙,挑起冒險玩家與休閒玩家的矛盾,讓玩家們變成了一盤散沙。
她不禁想,如果世界遊戲中沒有主辦方的插手,他們這些翟星人,能否能像廢墟世界的人類一樣團結?
明明人類都該是一樣的,他們的血性與不屈理應被喚醒。到底是什麼導致了世界遊戲玩家如今的局面?是不平等,懶惰,嫉妒,還是什麼人的私慾與鬥爭?
“……”
維奧萊特直視眼前的黑霧,心口傳來一陣一陣的抽痛。
“維奧萊特,你有收到蘇明安釋出的新任務嗎?”這時,一個扎馬尾辮的女玩家湊過來。
“沒有。”維奧萊特說。
“我們這也沒有。”旁邊的玩家紛紛搖頭。
“蘇明安不會出了什麼事吧,他怎麼突然人間蒸發了,不是說好要給我們發配新任務嗎……”玩家洛克說。
“誰知道……”玩家張小奇撓了撓頭。
維奧萊特眉頭皺了皺,卻聽到車載廣播突然傳來“刺啦刺啦”的聲音。不光是車載廣播,甚至於腕錶、個人終端、移動通訊機、遠方的大喇叭——所有的傳聲裝置都傳來這種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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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廣播?”有玩家說。
“難道是傳說中的全世界廣播?黎明之戰時期,蘇明安就經常幹這事!”馬尾辮女玩家驚喜道。
玩家們嘈雜的討論之中,蘇明安的聲音從廣播中緩緩傳出。
“——各位,我是測量之城城主,亞撒·阿克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