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吳總, 早！”
“吳總您來了！”
久久不來公司, 公司上下依舊流傳著他的傳說，瞬間給吳景文送來了來自現代社會社畜的正常氣息。
被神經病包圍久了，還真以為生活處處是人|渣。
淩晨的時候, 陳秋脫離生命危險轉入重症監護室。
在等待幾個小時後，陳家終於派來了幾個人——全都是家中幫傭，沒一個嫡系。
拿些錢從幫傭變成了護工。
那態度跟把陳秋當皇帝供著差不了多少。
吳景文肚子上被縫了好幾針，忍著不自在跟那夥人交談了幾句, 一轉頭周蒼衡人都沒影了，他一路找出去, 在自動販賣機前面找到了人。
周蒼衡正直勾勾盯著正中央的八寶粥。
這是餓了？
“種類太多了, 物品的更新換代令人訝異。”周蒼衡看見了他，手插回兜裡, “事情辦好了？”
“這裡沒我的事, 病房外面有警察守著。”吳景文隨口扯了兩句, 見他氣色不好, “都這麼晚了，我們去開個房？”
——開個房。
周蒼衡想起幾個小時前令人面紅耳赤的場面，吳景文沖他眨眨眼，頗為曖昧。
他張張嘴, 最終說：“你好好休息，我來開車。”
“……？”
吳景文覺得他想多了。
在周蒼衡準備離開時，吳景文摸了張十塊錢遞過去。
“身上最後的紙幣，你成功花光了我的錢, 下一步該開遍我的車。”
周蒼衡怔怔地看向他，慢吞吞地接過錢，沒買任何東西，反手放進了自己口袋。
吳景文看到他動作後只是嘿嘿笑。
走向停車場的路上樹葉隨風而動，鋪滿這條從外面延伸到醫院內的路，落葉偶爾打著旋往下，恰好飄到周蒼衡肩膀，輕輕一觸就跑。
回去路上週蒼衡一言不發，把持著方向盤沉默寡言，俊秀的側臉在飛速掠過的黃色路燈下留下看不穿的陰影。
從醫院到家大約是淩晨兩點，地上躺著的兩個人手腳相疊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唯一像個人樣的林簡連夜加班去了，每當這個時候，是不可能得到他的任何訊息。
周蒼衡似乎成功的自我消化，把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拋之腦後。他疲憊地躺在床那頭，自覺地把另外半邊留給了吳景文。
盡管吳景文就躺在他伸伸手就能抓住的地方，周蒼衡也不別扭，半夜還嫌冷的抱住他一條胳膊，吳景文愣了一會。
床是他的，被子是他的，衣服也是他的，吳景文忽然有種滿足感，攏著被子把人裹了起來，半夢半醒間悵然若失地回想今天跌宕起伏的經歷。
流動的汽油，毫無徵兆就死去的司機，生死一線的陳秋，都明晃晃地昭示著生命多渺小。
這是個漫長的夜晚。
早上吳景文出門的時候，周蒼衡還沒清醒，被吵著後拉著被子直蒙頭，吳景文說破了嘴皮子，才把他的臉扒拉了出來。
“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