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快快——吳景文在這兒！還有個嫌疑犯！”
“景文！”
“快喊救護車！”
耳邊聲音熙熙攘攘, 交雜的腳步聲連綿不絕。
吳景文分辨出很多人, 眼前模糊而抽象，耳朵裡被溫熱的液體堵塞攪和著大腦，聲音彷彿從深山中傳來。
他察覺自己被人抬了起來, 顛簸地下了山，然後送進救護車裡。
旁邊有幾個人忙得團團轉，又是消毒又是止血。
“徐隊！這有兩個人！”
“靠！還活著，醫生快快快！”
周蒼衡從旁側悄無聲息地穿過警戒線, 存在感降到最低。他爬上車蹲下身，入眼就是他後腦大開的窟窿, 看向他渙散的瞳孔, 手稍顯慌亂地找遍全身只翻出來兩張紙巾，只能嘗試喚醒他的意識。
手貼在他後背, 溫熱尚且柔軟, 還有上下起伏的呼吸頻率。
周蒼衡鬆了口氣：“吳景文, 吳景文？”
吳景文疼得直抽抽, 還有些惡心反胃，他勾住周蒼衡的小指：“你去哪兒了？”
周蒼衡給醫生騰了個空位，只能別扭的彎著腰跟他說：“我去救人了，季晨他們被關在其他地方, 我找了一會才找著。”停頓片刻，他補充道，“他們都活著。”
吳景文眨了眨眼，往他臉上摸了把：“我感覺我現在近視一千度。”
醫生檢查了一輪後, 邊往他頭上止血邊跟護士說：“回去給他做個腦補核磁共振外加腦電圖檢查，可能有腦震蕩。”
周蒼衡張了張嘴，任由他握著手，頭上帽子掉了一半，耷拉在後腦。
吳景文黑發有一片濕潤，沿著脖頸往下滴血，握著他的手是溫暖的，還會因為疼痛而倒吸涼氣。
所有種種都表明他還活著，周蒼衡幾乎是鬆了口氣。
只要活著就……周蒼衡視線忽然落在他的手臂上，抽出手翻過。
上面有一個小針孔。
7號臉朝下背對著他被捆得嚴實，嘴裡塞了個球防止他咬舌自殺，察覺到身側有人靠近，危險地看去。
是周蒼衡，遠遠地站在十米外，隔著警戒線眼底複雜萬千。
“……”
這神色什麼意思？
7號掙紮的幅度縮小，詫異地打量他，若有所思。
“不好意思，這邊不能過來。”警察往外邊又拉了一條線。
周蒼衡重新踏上救護車，指尖從吳景文褲子口袋中勾出一把車鑰匙，吳景文哼了一聲。
周蒼衡在車啟動前跳下了車：“我去醫院等你。”
教堂旁停著數量警車，灰濛濛的天空下挖掘出幾十具骸骨，雙胞胎被蒙上白布安置在平地，荒蕪的地面與深山宛如兩極。
稚嫩的荒草依舊沒能扛過摧殘。
周蒼衡收回視線，拒絕警方帶他一同離開的提議，拿著車鑰匙獨自開向市醫院。
吳景文躺在救護車裡迴光返照了會，遙遙瞥見周蒼衡踩著油門呼嘯而過，他抬手顫了顫：“徐、老徐……”
正巧徐輒抽空來瞧他一眼，感動得稀裡嘩啦：“哎！”
“……讓他別、超速，老子只剩三分了……”
吳景文頭一歪徹底暈了。
徐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