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那幾個警察有沒有用, 尚且需要權衡。他們是不是警察, 更需要好好想想。
只是這群人一個禮拜前人模狗樣地來了一回，直到現在只是“立案”，後文屁都沒放一個。
村裡倒沒有那麼與世隔絕, 隔幾米一根電線杆老實地杵著，頂上纏著歪七扭八的光纖，幾乎遮住一小半的天空。
即便他們努力地拉著網線，這破地方不管哪兒都網絡卡。連彩電都隔五分鐘平均而規律地變成黑白色, 大晚上跟鬧鬼似的。
周蒼衡來這一天了，那個催命鬼至今沒聯系他。
或許想著圈套等他跳進去, 讓他再也不能翻身。
周蒼衡拍了拍凍緊的水龍頭, 出水口往下滴了幾滴藕斷絲連的水珠，蹲了兩分鐘腿都麻了, 杯底積攢了一指關節的水, 刷牙都不夠。
西北風呼呼地吹, 周蒼衡沉默地嘆了口氣, 進屋提了瓶礦泉水混合著熱水壺的水勉強用了。
由奢入儉難，這話太對了，吳景文家的各項裝置確實招人喜歡，浴缸都自帶按摩。
這破地方除了依山傍水適合綁票, 沒別的好處。
“咳。”周蒼衡以拳抵唇清了清嗓子。
前方逐漸傳來對話聲，隔壁屋的鄰居拎著菜籃子成群結隊地往回走，臉色有點欣喜。
“醒這麼早？”鄰居注意到他臉色發白，頭發還有點濕, 但看了兩眼覺得他沒打算昏倒，指著右後方，“路口有早餐店，便宜。今天村裡有篝火晚會，下午有遊街，你去看看唄，成天待在屋子裡多沒意思。”
周蒼衡正慢吞吞地往身上披外套，聞言點點頭。他手機沒開機，回車上摸了幾張紙幣，拽著張二十塊往早餐攤走。
湊巧的是，早餐攤就在學校對面，來來往往不少小學生，嘰嘰喳喳趕跑周蒼衡一身疲懶。
入眼都是一個個太陽花似的笑臉。
想起丟孩子的事情，周蒼衡買了塊黑米糕獨自坐在角落，搞得學校保安隔三差五地瞅他好幾眼，眼角快瞥抽筋了。
“豆漿，不加糖的。”老闆遞過來一碗，表面浮著白濛濛的一片，“特淡，真不要糖？”
周蒼衡收回視線：“不用，謝謝。”
老闆注意著他：“哎我說你不是本地人吧？”
周蒼衡手指細微地敲了敲碗壁：“旅遊。”
“哦，旅遊，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嘿。”老闆撓撓頭，見他三棍子打不出個屁，優哉遊哉地回去幹活。
周蒼衡突然不緊不慢地說道：“聽說你們這漂亮，有空打算帶孩子出來看看。”
“孩子？”老闆詫異反問。
只見周蒼衡抿出個淺笑：“是個女孩，趁著她還小陪陪她，等長大上學之後就沒有時間了。”
這話說得有模有樣，周蒼衡騙人技術一向穩坐前茅。
老闆張了張嘴，又左右看了看，拉開凳子坐在他對面，手在圍兜上擦了遍，才惆悵地說：“我們這漂亮是漂亮，前幾年特適合，這兩年就算了。”
誰知周蒼衡頷首表示贊同，眉宇染上惆悵，攪拌豆漿的手停頓下，說：“我看到了，你們這有人拐孩子。”
老闆尷尬起來。
“人抓住了嗎？”
老闆說：“要是抓住了，我還不讓你來嗎？”他努努嘴往學校那指示，“看到沒？門口六個保安輪班，以前就三，這禮拜新招的。”
周蒼衡往門口站著的兩個黑衣保安身上掃了一眼：“這禮拜？因為那對雙胞胎。”
“這你也知道？”老闆頗顯詭異地看著他。
周蒼衡說：“尋人啟事貼到我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