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蒼衡掌根抵著額頭，無數過去的記憶暴風式湧入腦海。
——兩個小時後天使公司會開展一次秘密會議，同時也會有一場震動全國的爆炸。
“趙副隊讓我催催你，就差你了。”說話的警察年紀很輕，應該是那年剛調進他們隊裡，穿著作戰服的樣子與他那張圓潤的娃娃臉不太相符。
周蒼衡沉默了一會，說道：“趙副隊？趙……秦。”
“是啊。”小警察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接著警惕地左右一看，問道，“是出什麼事了嗎？”
辦公室和記憶中一模一樣，頂上吊扇“嗡嗡”轉，櫃子裡還藏著幾包隊裡的榨菜，連窗臺上幾盆艱難長出葉子的蘿蔔都在。
窗外的陽光實在刺眼得過分了。
“沒有。”周蒼衡抬手擺了擺，“我一會就出去。”
“是！”
周蒼衡站在窗沿旁，警服袖子挽到小臂，拿著塑膠鏟為它最後一次鬆土。
再次見到趙秦的感覺很奇怪，一個消失九年的人，突然以原先的姿態並且活靈活現地出現在眼前，並不真實，甚至相當詭異。
趙秦守著側門，獨自杵著槍查人，見到周蒼衡打了聲招呼：“周隊。”
自從上回周蒼衡拒絕他參與行動後，趙秦很少會與他交談，而現在他的未婚妻生死未蔔，很詫異趙秦會主動與他交善。
周蒼衡頷首致意：“守好。”
“是！”
周蒼衡進入側門，沿著記憶往裡走。背後的趙秦木然地放下手，直定定站在門口。
周蒼衡整理著時間，一個小時後，那些人會穿越重重安保進入會議室，在眾目睽睽下製造出□□煩。
但以這樣的安保級別，單純從外部是攻不破的。
周蒼衡想到了什麼，沉悶的腳步逐漸停下，走廊上唯獨剩下他們二人幾乎捕捉不到的呼吸聲。
周蒼衡並沒有改寫虛幻的慾望，他只是悲哀過去那些無法更改的事實。
“趙秦。”周蒼衡突然喊了他一聲。
趙秦疑惑地轉過身。
周蒼衡握緊拳，複而緩緩松開：“不要做後悔的事。”
趙秦一愣，接著朝他敬禮，說：“……是。”
.
吳景文摘下耳機，緩緩下滑一截，掀開被角，只見周蒼衡鎖著眉心，嘴唇微動。
吳景文彎下腰湊近，終於聽到他在說什麼，熟悉的兩個字沖進他耳裡——趙秦。
“……”
又是趙！秦！
吳景文抿著嘴，扶著他的肩晃了晃，周蒼衡嫌冷地往他身邊靠。
吳景文拿著手機猛按，發給家庭醫生幾條資訊，接著掐住他後脖頸肉，說：“起床吃藥！”
四十分鐘後。
周蒼衡攏著衣袖有些窘迫地坐在床沿。
身前站著個微笑的護士，手裡正舉著針管，示意他：“麻煩褲子脫一下。”
周蒼衡往門外望了眼，吳景文正在跟醫生談話，他抿了抿唇：“輸液可以嗎？”
護士眨了眨眼，想起某個囑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