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紫外線燈，將林霜的睫毛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他面前的電子顯微鏡顯示著喪屍腦組織切片，那些本該腐爛的神經元，此刻正被某種藍色晶體包裹，形成詭異的神經網路。
“第五例了。”
王琳的聲音從防毒面具後傳來，悶悶的。
她指著培養皿裡蠕動的晶體，它們像有生命般向著林霜的方向生長。
“所有樣本都顯示相同變異模式。”
林霜的鋼筆尖在記錄板上懸停片刻，墨水暈開一個小藍點。
這些晶體結構他太熟悉了。
沈千劫的腦部掃描就呈現過類似特徵，只是當時誤判為a13原液的副作用。
窗外突然傳來刺耳的警報聲。
紅光透過防輻射窗簾，將實驗室染成血色。
“d區圍牆又被突破了？”王琳緊張地望向窗外。
林霜摘下手套，橡膠彈回的聲響在警報間隙格外清晰。
這已經是本週第三次襲擊。
喪屍群不再盲目沖鋒，而是分成小隊佯攻誘敵。
當守衛被調離後，主力才從防禦薄弱處突入，像受過專業訓練的軍隊。
“準備解剖臺。”
林霜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我要取出最新那具喪屍的完整腦組織。”
中央解剖室的白熾燈冷得像冰。
林霜戴著面部防護罩，握著骨鋸，鋒刃切入喪屍顱骨時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腐臭味被排風系統抽走，但那種甜膩的死亡氣息仍黏在鼻腔深處。
他鑷起一片腦組織，放在電子秤上。
藍色結晶在燈光下閃爍，像無數微小晶片。
當林霜將電極接觸晶體表面時，顯示器突然跳出一串規律脈沖。
有人在向喪屍傳送訊號。
解剖刀當啷掉在金屬託盤上。
“林醫生？”
王琳疑惑地看著他驟然蒼白的臉色。
林霜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解剖臺邊緣，那裡有道陳年血漬。
他第一次主持活體解剖時，江少麟就站在這個位置，替他按住掙紮的實驗體。
“通知指揮部。”
林霜摘下面罩，醫用酒精的味道刺得他眼眶發澀。
“我需要見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