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苟順的話,豆包兒感到很驚訝,雖然他知道苟順很能打,可是從一開始苟順給他的感覺就是不愛惹事,他沒想到,這話能從苟順嘴裡說出來。
豆包兒把目光轉向了苟順,只見此時的苟順微微皺著眉頭,眼神異常冷峻,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桃兄弟,胡天龍都死了,你這又是何必呢?”豆包兒在一旁安慰道。
“叫龍哥,不管他還在不在,都要叫龍哥。”苟順在一旁提醒道。
豆包兒聽罷,有些無奈的說道:“好,龍哥,龍哥。桃兄弟,我知道你跟龍哥有那麼一層關係,可是現在龍哥不在了,我覺得你還是想開點兒吧。”
只見苟順搖了搖頭,冷冷的說道:“我跟龍哥沒有你想的那種關係,那次我跟龍哥打了一架,他輸了,要讓出大哥給我,我沒要。”
“你傻啊?你怎麼不要?”豆包兒的語氣有點兒惋惜,不過看到苟順的表情,又連忙說道:“我說兄弟,這南山監獄送走一個人是很常見的事情,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見怪不怪,你也別往心裡去。”
苟順聽罷,又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管以後怎麼樣,這次是我連累了龍哥,就是走了,我也想他在九泉之下心裡能舒坦一些。”
“可是,自從龍哥打死坤叔,最近這裡管的有點兒緊,你一個人同時收拾那麼多人,我怕獄察不會放過你。”豆包兒在一旁有些擔憂的提醒道。
“這個不用你管,你只需要把那幾個人告訴我就行。”
“好,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下次洗澡的時候。”苟順說著,把手遞到了豆包兒的面前。
“什麼意思?”豆包兒一臉茫然的問道。
“給我一根菸吧。”
“你不是不抽菸嗎?”
“我也不知道,頭疼。”
豆包兒見狀,點上了一根兒煙,遞到了苟順的手裡。
苟順抽了一口,抬頭看著遠處天空的一片白雲,沒有再說話。
週日的夜裡,已經熄燈很久了,苟順還呆呆的坐在床上。
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對不對,因為他長這麼大幾乎很少做決定,但就像在研究中心那樣,他知道自己應該做點兒什麼。
苟順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小時候,別人總是欺負他,把他按到地上打,卻從來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他說一句話,他只能躲在樹林裡,與鳥獸為伍。
直到現在,苟順都沒有一個同性的朋友,胡天龍是第一個替自己出頭的男人,雖然剛開始他的目的並不是那麼純潔,但是這些都無法掩蓋他身上的正義感,苟順甚至覺得自己想跟他成為朋友,而然,已經沒有機會了,胡天龍就這麼快走了,跟他說話的話,加起來都沒有十句吧。
如果是在以前遇到這種事情,苟順一定會躲得遠遠的,可是自從那個夢開始,一切都好像在不斷的發生著變化,苟順可以感到這種變化,只不過他說不上來。
懦弱和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活著,必須要做些什麼。
“喂,這麼晚了不睡覺幹什麼呢?是不是皮癢癢了,想要吃獄棍炒肉?”一束強光手電的光照到了苟順的臉上,苟順下意識的用手擋住了眼睛,他知道是獄察來查寢了。
“立刻躺下睡覺。”獄察拿獄棍在鐵欄杆上敲打了兩下說道。
苟順見狀,連忙躺下,把被子蓋到了頭上。
“咻~咻咻~”
“一區的豬仔兒們,出來洗澡了,我看誰他媽慢慢吞吞的。”威sir又開始煩人了。
“洗澡好啊洗澡好,上次基巴坤叔洗澡就洗沒了,你們不要跟他去了啊。”福叔在樓上起鬨道。
雖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可是一區的人,似乎還沒有從澡堂的陰影中走出來,因為他們臉上的表情,依舊顯得有些沉重。
苟順低著頭來到了隊伍的最後面。
不多時,只見豆包兒挪到了苟順的身後,那手指輕輕的捅了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