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陳陽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風霜，恭敬地跪了下來，連續三拜之後才起身。
“孃親，對不起。孩兒之前不知道怎麼回事，讓您傷心了。”
風霜急忙將陳陽服了起來，笑著說道：“一家人說這個就見外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的問題，我只是一道魂魄，記憶有些受損，但是大部分都完整。我將一些你還不知道的事情統統告訴你吧！”
“你的養母也是我，只不過那是從我身上分離出去的一塊肉，她化成了我的分身，有我的血肉，卻沒有我的魂。我無法感知到她在哪裡，但是我已經知足。至少我的兒子不會是別人養大的。她是全新的靈魂，也因此你可以避過天道的查詢，不受我們的詛咒。雖然娘不曾真正撫養過你，但是娘卻一直在你的身邊，兒子，這樣你還恨娘嗎？”
陳陽搖了搖頭，說道：“不，一點也不恨。我知道當年您這麼作也是迫不得已，我出去之後一定好好孝敬那個您……”
“哈哈，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我醒來就代表著她死去，世間是公平的，我早就死去了。這只是我提前留下的一個魂魄，而她也是憑著自己的執念活下去的，這絲執念就是見到你。如今我執念已消，她恐怕早就消散了！”風霜直接將陳陽最後一絲希望毀滅。
這個世界時公平的，有法則的存在，一切事情就必須按照軌跡行事。
想要跳出法則之外，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消亡。
女媧一族本來就是受到詛咒的，風霜還頂風作案，上天又怎麼會允許她活下去呢。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留下的時間不多，接下來我會說一些最重要的事情，希望你都能記在心裡……”
風霜阻止了陳陽，接著說道：“風靈是我的女兒，但她和你沒有任何血脈關係，很多人都知道女媧一脈單傳，每一代都是女兒身，卻不知道女媧的繁衍根本不需要男人。因為我們是單一繁殖的，除非夠強大的血脈超過了女媧一族。但是女媧一族的血脈是天下最高貴的血統，又怎麼會有人超過呢。只是你們陳氏的血脈太過強大了，於是終於在我這一代，讓我做了一次正常的女人。這就有了你，每一代女媧後人都是在補天石中孕育的，然後藉助當代聖女的聖宮出生，而出生聖女需要汲取母體巨大的生命力，所以每代聖女在產下女兒之後，都會不久就消亡，並不向外界說的那樣，而是因為我們女媧一族就是這樣……”
“所以，風靈只是借腹生子，從根本上來說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但是你們都是從我肚子裡面出生的，實際上你們應該是兄妹！”
陳陽愣住了，母親和自己說這個幹什麼，難道這是很重要的事情。
“是的，這是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要懷疑。補天石原本是從三生石上摘下來的一塊石頭，用作補天之後剩下的最核心位置，每代聖女都可以透過它觀看自己的前世今生，尤其在死前可以看到未來的一些事情。有些事情我不能說，這樣會讓你沾染不屬於你的因果，對你是一種加害，總之你對風靈要順其自然，若是沒人點破，就這樣下去，若是真的無法改變緣分，那麼，哎……”
一聲長長地嘆息，風霜臉色慘淡無比。
好像不想讓自己的子女接受這荒誕的安排，猶如自己的先祖女媧和伏羲那樣，最後成為詛咒的一族。
陳陽握住了風霜的小手，堅定地說道：“母親大人，您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靈兒，無論我們最後的結局怎樣，都不會讓任何東西傷到她，我是準備抵抗天道存在的……”
風霜急忙捂住了陳陽的嘴，小聲說道：“千萬不要說這兩個字，它是你無法想象的恐怖存在。當年要不是神農來找我，加上你父親苦口婆心地勸說，我絕對不會讓你走上這條路的，沒有辦法，這條路是你唯一能拯救自己的路！”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陳陽和風霜聊了很多，絕大部分是陳陽從小到大的成長史。
陳陽吸收了自己的本體，七歲之前的兒時記憶迴歸，正巧一絲不啦地全部告訴了風霜。
風霜在一旁靜靜地聽著，無比心疼地將陳陽抱在懷中，以償還自己不再陳陽身邊的愧疚。
“孩子，苦了你了。不過現在我很高興，若你有心，以後帶著我的兒媳婦們來看看我，讓我也高興高興，如果有可能，儘早地讓我抱上孫子！”
風霜笑嘻嘻地說道，根本沒有一點中年婦女的樣子，好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般。
陳陽看著這樣的母親，心想或許只有母親這樣的天性才會選擇這條路吧，也只有母親這樣的絕代風華才能吸引自己的父親。
不知不覺，陳陽將風霜的神情和風靈的神情相匯合，發現這兩代聖女果然有很多相同的地方，自己和風霜在性格方面卻沒有太多的相似之處，或許自己比較像自己的父親吧。
“一定，我會的……”
陳陽流著熱淚，肯定地說道。
他突然抱緊了風霜，因為風霜的靈魂若隱若現，有消失的跡象。
靈體在現實世界本來就無法長時間存在，就算是神農等大神也會在一段時間後消散，更何況是風霜呢。
她和陳陽聊了有一段時間了，只是母子二人好久不見，才沒有在意時間的流逝。
“陽兒，我就要走了，等你功成名就的那天，記得將我和你的父親葬在一起，現在你還沒有這種能力……”
“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但是我會替你祈福的……”
“我多想在你身邊多看你一眼，可惜。兒啊，我要走了……”
陳陽痛苦無比，這比韓曉聰離去的時候還要痛心，自己一直執著於自己的身世，可當知道一切之後，陳陽突然不想如此清楚了。
怪不得古人說難得糊塗啊，陳陽突然無比渴望這個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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