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間,她全身像是麻木一般和一塊石頭似的,心臟驀地沉墜得像灌滿了冷鉛。
這一切發生得這麼突然和意外,讓她感覺自己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像是中了邪似的。
雖說她現在不會因為她的恨去傷害卿丞,可她在往日種種情況下,掙扎過,排斥過,想過親手了結那些人。
可如今卿衍之告訴她,她在還沒有作出任何行動的時候,告訴自己這一切事實的真相。
她的兒子謝盞,他被關在監獄裡三年又怎麼樣?
被逐出帝都又怎麼樣?
沒病沒痛的他,照樣活得好好的,只是沒了母愛罷了。
可那個女孩呢?
她代替自己的兒子,被關密室,每天受酷刑一次。
那些毒藥,可能是有人把她當藥人試藥。
還有她被卿衍之救回去後,反而沒有得到充足的關愛,被隨意任意一個人欺辱。
她完全愣怔在原地了,想明白這一切後,女人好像失了音一般,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任何話。
緊接著,卿衍之又道:“後來,我發現老宅有人對她施行侮辱,我就把她帶了出去,獨自生活,可我很忙很忙,忙到根本抽不開時間去見她一面,之後雖然有派人暗地裡保護她,蒐集她的一些資料,可仍舊彌補不了她被外界的影響。”
“前不久五月份的時候,她在遊輪上向謝盞告白,得到他最終厭惡的答案後毅然決然地跳海,我不知道期間她遇到過什麼,她本人不會游泳,是不會在深海生還的。”
“最後我在礁石上找到她的時,一切都變了,她不再痴傻,身上的毒素清除,變得更加乖巧起來,安靜時像個小仙女,撒嬌時像個小棉襖,玩鬧時像個小太陽。後來我檢查到她體內沒有任何毒性後,真的好開心。”
“那時,我就覺得她可能碰上了奇人,她跳海的時候那種盛大的場面我想世上從所未有過,數十隻鯨落,無數魚群簇擁,甚至還有流星劃過,鯨落它有個很美的意思叫做:最浪漫的重生。那也意味著我養了十四年的女兒,真的重獲新生了。”
說到這,卿衍之彎了彎唇,本來想著處理完國外的事情,今年過年就帶著孩子們去國外見爺爺奶奶,享受享受別人口中的天倫之樂,卻不料她出現了。
甚至還牽連出了好多事情。
卿衍之不會懷疑卿丞被人奪舍什麼的,因為從骨子裡的習慣她都不可能改掉,卿丞動一動手指,他都知道她在想什麼,這可能就是源於父愛的本源。
虞鳶嚅囁了一下唇,恬靜魅惑的臉上終是漏出了一絲的痕跡,想來她被關押的這些年,卿衍之身心都很疲憊吧,卿丞病癒,這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她揮了一下手白塵上前將門開啟。
卿衍之猛然抬頭和內殿的虞鳶,也就是他媳婦兒對視上。
一眼萬年。
她慢慢啟唇:“為什麼不用卿丞去交換我?”
卿衍之看懂了她眼中的掙扎,他走上前去,輕輕為她撫平了皺著的眉心,說道:“因為小橙子她有病。”
虞鳶:“……”
雖然知道這句話不是開玩笑,可她還是忍不住勾了一下唇。
卿衍之像是揉卿丞的小腦袋似的,揉她:“不生氣了?”
虞鳶別開腦袋,有些不知所措道:“卿丞……”剛說完,虞鳶便收住了嘴,她不敢說卿丞不是他的女兒,萬一說了他是不是就會很傷心?
這些年他做的一切都付諸東流,如果讓他知道他養了死對頭的女兒十四年,估計比死還難受吧。
卿衍之如果知道了,那肯定是拍手叫好,順便再頂著親生父親的頭銜欺負欺負謝盞這個渣渣,然後嘲笑謝冕。
白塵在開門後就關上門走了,他的姐們兒跑過來蹲牆角:“喂,你說他們這是不是就算和好了?”
白塵點點頭說道:“夫妻哪有什麼隔夜仇呢?再者說了我們家小殿主只是心裡有結罷了,這個結解開了,便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