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一年一度的重陽節,終於來了。
一大早,林家西側別院就忙成了一團,倒不是為了給姑娘梳妝打扮,而是昨日大姑娘偶感風寒,昨個晚上兩位姑娘還同睡一處,今個一早,大姑娘病好了,二姑娘病倒了,倒應承了那句話,把病氣過氣給別人,自個就病好了。
這成什麼事兒?
但兩位姑娘感情好,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丫鬟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青梅紅葉忙著給二姑娘熬藥,喂藥;春夏和秋冬忙著給大姑娘梳妝打扮,畢竟要去參加重陽節才藝比拼。
好一番梳妝打扮後,“大姑娘”卻突然說話了,柔聲緩慢道:“你們先出去,我同妹妹有幾句話要說。”
鏡子裡的大姑娘眼中神情憂慮,是對妹妹病情的擔憂,是即將出門不能留家陪伴生病妹妹的自責與愧疚。
青梅紅葉和春夏秋冬都沒察覺出什麼,聽話的退了出去,還細心的關上了房門。
人走後,“大姑娘”緩緩起身,朝床邊走去,她走的是盈盈碎步,姿態弱柳如風,眸中是滿滿的關懷色彩,一幅十分擔憂的神態,與往日裡遇到憂心事一樣的表情。
“姐姐這就去了,妹妹家中靜養,無需擔心,且不論發生什麼事,姐姐自當竭盡全力,也不枉此行了。倒是妹妹的病,姐姐實在擔憂……”語畢,眼中竟泛起淚光,只拿起手帕輕輕擦拭。
那柔弱緩慢的動作,說話的語氣和神態,居然讓床上的“二姑娘”都看呆了。
沒錯,此二人就是早已經互換了身份的林幻和林瑜。
姊妹倆晚上睡一起,林幻半夜就起來給自己弄出了一個和林瑜一模一樣的空氣劉海,隨後又把林瑜的空氣劉海給梳到髮髻裡,用髮針固定好。
除去劉海,林幻和林瑜身上還有一區別,別人許是察覺不到,只貼身照顧的人知曉罷了。
就是林瑜右耳後根有一顆痣,恰好在耳墜後邊,平時不細心觀察看不出來。
林幻是把這顆痣也給點上,又用化妝技巧把林瑜的給掩蓋了,既要仿,就要仿得像,從內到外。
卻說這世上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是有,但再一樣的人,平日裡接觸多了也能明顯察覺到二人生活習慣的不同,氣質的不同,說話方式更是不用說。
所以說林幻提出這個辦法時,林瑜一開始是不看好的,要模仿另外一個人,哪怕是親姐姐,也是相當有難度。換做是她,讓她扮演妹妹,她是做不到。
不曾想,她做不到的事情,妹妹居然信手拈來,方才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尤其是方才其擦淚時,她本人瞧著都有點迷糊了,彷彿從鏡中看自己一般。
“妹妹,你……”林瑜驚詫得說不出話來。
林幻是個專業的演員,從換好身份那一刻開始,她就開始演戲了,且不到落幕那一刻,她不會中斷。
縱然是此刻,聽了對方的話,她也是秀眉輕擰,仿著對方語氣,柔聲不解道:“我是姐姐呀,妹妹可是燒糊塗了?”
就連尾音微微上揚的音調她都學了出來,惟妙惟肖,叫人來瞧了,恐都分不出誰是誰來。
林瑜又是一怔,呆怔過後也反應了過來,似也極力想模仿林幻平時的語調,卻怎麼也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