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鎮領命而去之後,周景臣才到。
一進門就憤憤的說在街上被巡邏的羽林軍給震一身塵土的事情。
“得虧是隔三差五來一次,若是日日來幾回,只怕是大家都不得安生了。”周景臣拍乾淨身上的塵土才入座。
“皇上讓他們管理晉京城裡的治安,他們就攪得民不聊生的,也不怕傳到皇上口中,功沒立成,弄巧成拙了。”
楚胤聞言看向窗外,唇角弧度依舊冷然:“他們若是懂得體恤民心,皇上也不必如此費心平衡朝局了。”
“說的也對,但此二人一直勢均力敵,過於平衡了,長期以往也不是個事兒,皇上可有透露什麼資訊給你?”
朝局平衡是好,但總有打破的一天,否則皇帝哪天病倒了,新君在哪兒呢?總得提前扶持一下吧?
楚胤並未回答這個問題,只道:“不久之後都察院職位變動,屆時我會同皇上舉薦你上去。”
周景臣默然了,這就是有大事要發生,“如此,就多謝楚兄舉薦了。”
房內又沉默一陣,周景臣忽見下面街上出現三皇子身影。
“三皇子如今身子骨慢慢好了,說要鍛鍊,他去哪裡鍛鍊不好,三皇子府也不小,何必大街上吸灰塵?”
鍛鍊身體固然是好的,三皇子身子也不能做大運動,每天走動走動就是鍛鍊了,家中走路多悶呢?大街上才熱鬧。
楚胤也看了過去,就看到三皇子穿著常服,在一水果攤前問水果價錢,還與旁邊百姓閒聊,十分平和模樣。
“你覺得他真只是為了鍛鍊?”
周景臣:“否則還有其他原因?”
楚胤淡淡道:“在太子和瑞王為了立功,在晉京城裡鬧得滿城風雨之時,三皇子不計身份,在大街上買水果,問價錢,還能與百姓閒聊暢談,你覺得這些事情傳入皇上耳中,皇上會怎麼想?”
周景臣拍了一下腦袋:“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皇上肯定會覺得三皇子親民仁和,跟太子和瑞王比起來,一下子就高下立見了!”
“我就納悶他好端端的不在府中休養,偏挑在太子瑞王管理晉京城治安之時出來,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這個三皇子看似柔弱,沒想到心機真不淺。”
都是朝臣,原先沒有想到,是被三皇子從前孱弱模樣騙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如今有人提點,自然立刻就能想明白其中關鍵。
皇家子孫,真就沒有一個是省心的。
在這個權利旋渦中,太子和瑞王暗地裡被人戳了刀,只能怨他們技不如人了。
那麼朱家在這種時刻也被人戳刀,那就是他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了。
賈鎮是在一次例行公事時,無意間在掉落了一份朱家與戶部庫銀虧空一案有關的零星資料,被人看到了,然後朱家人就知道了。
這知道後,就坐不住了啊,立刻進宮見娘娘了。
朱常在如今已經不是昭儀了,還被禁足了,皇子都被抱走了,但吃穿用度依舊按照昭儀制度,終究也沒有慘到哪裡去。
“他們又有什麼事?本宮還在禁足,哪裡能見人?”朱常在沒好氣道。
“說是戶部的事情,有人在察,察到了朱家……”
朱常在立刻就站了起來,若是朱家倒了,她還有什麼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