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太子。”皇帝矛頭一轉,又轉到了太子頭上。
“朕只不過是派了瑞王去通州賑災,你見他立了功,就坐不住了,派人去截殺朕的刑部侍郎,然後嫁禍於瑞王,當真是好心機,好謀算啊!”
太子顯然已經被問責過,早已辯無可辯,跪於地上,一臉木然。
昨晚羽林軍去到之後,在現場發現了很多蹤跡,表面看是瑞王手法,細查下來竟是太子手法,蒐集了細微證據,一一秉明瞭皇帝。
皇帝看過羽林軍提供上來的細微證據後,心中就有了裁斷。
瑞王得勢,太子眼饞,截殺刑部侍郎,嫁禍瑞王,瑞王下去了,太子就上來了。
此二人自來明爭暗鬥,大多數時候皇帝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容忍他們鬥法,平衡朝局。
可是如今,刑部侍郎是晉安侯舉薦,晉安侯慧眼識人,舉薦的人,必定忠心無二,不涉黨爭,為皇帝辦事,太子動了晉安侯的人,晉安侯可是皇帝最親信之人,動了晉安侯,等同於動了皇帝。
哪個皇帝能忍?
“福親王一向不涉黨爭,上次進宮跟朕埋怨說太閒了,讓朕給你找點事情做,你那個時候就在為涉政做準備了吧?”
福親王冤枉死了,上次不過是隨口一說,如今倒成了罪證。
皇帝拂袖冷笑:“你一個閒王涉政,你想做什麼,啊?是不是覺得太清閒了,想要坐一坐朕的皇位啊?”
福親王聞言嚇得整個人都快癱了,都快把頭都給磕破了,只一個勁喊冤枉求饒。
“你們二人勾搭一起,把瑞王打下去,然後你們二人是不是再鬥個一斗?一個個都嫌朕活太長久,都在心中盼著朕早點死掉是不是?”
太子和福親王又磕頭喊冤。
皇帝根本不聽此二人解釋,罵也罵累了,最後道:“即日起,太子禁足東宮,沒有傳喚,不得出行,一切俸祿待遇減半。至於福親王,即日起,撤銷親王之位,改為福王。”
“朕念你初犯,饒你一回,朝堂之事,非你能過問,若做不到,下次朕絕不輕饒。”
皇子爭權奪位,還可理解,皇上的弟弟涉政,觸犯了皇帝心中逆鱗,當初為奪皇位,手足殘殺,事到如今,這江山是大晉帝的江山,福王若想坐,就是謀逆,大晉帝如何能忍?
只憑一塊玉佩,皇帝就收了福親王的親王之位,可見皇帝心中忌憚多深,若不是顧念那份救命之恩,福王今日就不是被收回親王這麼簡單了。
“都跪安吧。”
皇帝罷手,眾人退去。
“晉安侯留下。”
皇帝又補充。
已經走到門口的楚胤又返身。
周景臣在外面等了一會,楚胤就出來了。
二人並肩,緩緩走下長長的階梯。
“刑部侍郎被截殺,皇帝如此暴怒,始料未及,可是如此一來,瑞王不就越發得勢了嗎?”周景臣大為不解。
楚胤道:“制衡是帝王之術,非我等可以揣摩。”
從目前局勢看來,瑞王的確會得意一陣子。
也不過是一陣子。
楚胤要的目的,已經達到。
如今福王已跟涉政掛鉤,觸犯了皇帝逆鱗,從今往後,福王需得夾起尾巴做人,若有任何一點干涉朝政的事情,皇帝定然不會輕饒。
等晉安侯離開晉京城後,倘若福王敢動晉安侯一家,以及與晉安侯府有關的人員,就等於在挑釁晉安侯,挑釁皇帝權威。
那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楚胤要離開晉京,自要事事安排妥當的。
這是他原先想法,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