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玫的話給安撫了的王青山,終於抬起了自己的腳,心不甘情不願的踏進了這棟房子。
他在這塊土地上出生,長大。
可它卻不屬於自己。
他甚至在這裡沒有一席之地。無論是房間上,還是人心裡。
這是自己名義上的家。
可他卻像踏入了別人領地的動物,渾身上下都感覺不自在。
那些不堪回首的少年往事,迫不及待的朝著他壓了過來。
他感覺自己的胸口被什麼壓迫著,喘不過氣來。
直到劉玫軟若凝脂的手臂碰觸到他的肌膚,王青山才回過神來。
他已經不是那個可憐巴巴的少年,他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關心他的家人。
他不再需要巴結討好父母,也不需要被他人肯定。
王青山深吸一口氣,一步步朝著當中的客廳走去。
戰役已經打響。
為了老婆孩子,他不能輸。
不僅不能輸,還得儘快解決這場戰役,儘量全身而退。
作為一個優秀的指揮官,王青山已經開始走一步算三步了。
三個姐姐,所有鄉親,代表的是輿論的導向,是他必須要爭取的力量。
至於怎麼爭取?
王青山緊了緊手裡那個裝禮物的袋子,帶著劉玫進了堂屋客廳)。
四四方方的堂屋,一眼就盡收眼底。
目之所及的神龕上面,滿天神佛早就沒有了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主席像,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一張傳統的八仙桌,配著四根條凳,放在屋子當中。
王壽坐在上位,啪嗒啪嗒的抽著煙,臉上沒有一絲喜悅之情,反而帶著幾絲愁容。
王邱氏也在旁邊大馬金刀的坐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王青山的兩隻手,目的不言而喻。
兩個孩子站在王邱氏身後,眼裡帶著幾分忿恨。
本該屬於他們的糖,被眼前這個男人拿去給了外人,他們可是親眼看見了。
是噠!從王邱氏到馬秀兒,再到兩個孩子,都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個家裡面的一切,都是他們的。
而王青山,居然從他們的眼裡,讀懂了他們的神邏輯。
他苦笑了一下,把袋子放在腳邊,拉開條凳,示意劉玫和他一起,坐在了八仙桌的下首。
王青山剛坐下,王邱氏就劃拉過他腳邊的袋子,翻了起來。
王青山早就知道王邱氏的德行,靠近她那邊的袋子裡,除了衣服還是衣服。
王邱氏既然要翻,就由得她去。
包裡雖然只有幾身夏裝,可裡面有自己的內衣內褲,被婆婆這麼翻看著,那是相當的尷尬啊!
劉玫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之間,愣在了那兒。
王壽本來不以為然,可看看劉玫的表情,和包裡露出一角的內衣,王壽立刻也尷尬了起來,低咳了一聲,吼道:“幹啥呢!”
丟人丟到剛見一面的媳婦面前,王壽老臉掛不住了。
王邱氏把一個包翻了個遍,確定除了幾身舊衣服,其他的都沒有,這才怏怏的抬起頭,忿忿不平的踢了一下包。
其實,要不是王青山的衣服太舊,劉玫有比王邱氏和馬秀兒都苗條太多,王青山這一包衣服,也不一定能保得住。